晋阳公主却不以为然,“你不需要帮忙那位大小姐,只需要恰当的时候出场,届时,淮洲知府还能不信任你吗?”
“你是说……”顾文澜比划了一会儿。
晋阳公主微笑颔首,“就是这样,你可明白了?”
顾文澜端起茶杯,先给自己喝了一杯,等到嗓子得到了滋润,顾文澜才幽幽开口:“你放心吧,你叮嘱的我会尽力而为。”
“嗯。我先走了。”
嘱咐完一些事,晋阳公主功成身退。
顾文澜亲自送她出门,直到晋阳公主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后,顾文澜才对里面喊了一句:“你可以出来了。”
簌的一声,窦砚离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顾文澜眉头一皱,“你一直待在上面,没有下来过?”
“那当然了,在房间里面很容易被人瞧出不对劲,我就索性在房梁上待着,反正没有人能发现。”
窦砚离将面具摘下,划过大半张脸的疤痕恐怖可见,一些地方还流出了鲜血。
顾文澜走过去,低声询问:“这个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已知晓窦砚离脸上受过伤,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伤疤竟是如此难看,把一张俊秀的脸庞毁了。
窦砚离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平静道:“没什么,不小心受的伤。”
不愿多谈的样子,估计窦砚离以前的经历超乎人想象的难过。
顾文澜不语,只就拉过一边的藤椅,端详他脸庞的疤痕,眼神里毫无半分嫌弃与不耐烦,有的只是平和与从容。
窦砚离似是感应到顾文澜的目光不住地在他脸上扫描,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出声:“顾文澜,你看我的脸,可会瞧出花啊?”
什么瞧出花?他都毁容了有什么花可瞧?
顾文澜翻了翻白眼,支着下巴,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花啊?我只是假设一下你若是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将是多么的光彩照人,我不能惋惜一下好端端的一个帅哥,结果毁容了吗?”
强词夺理,窦砚离心中想到。
嘴角上扬,嘴巴却毫不留情:“我整张脸,也就这个样子了。你就算是嫌弃,也必须日日夜夜看着它。”
窦砚离脸上的疤痕已是时岁久远,当年因种种原因,导致脸部的这道伤疤迟迟得不到有效的治理,于是日久天长下,留下来一个狰狞丑陋的疤痕。
窦砚离懒得再看世人时不时投递而来的或怜悯、或厌恶的种种目光,索性自己制作了面具,挡住了这个疤痕,外人看来就是一介翩翩公子,丰神俊朗,肃肃生风。
他不在乎能不能恢复以往的容貌,于他而言,血海深仇才是他的重要目标。
但顾文澜呢?她能不在意吗?
顾文澜一听此话,当即就想给窦砚离一记爆栗,省得他胡说八道。
考虑到眼下的情况,恨恨地忍气吞声,磨牙道:“我才不会天天对着你这张庸俗的脸庞,我要看,那得看那世间的美男子,就像无痕公子的那一种。”
说实话,顾文澜没见过无痕公子,不清楚他长得好看与否,但拿来堵窦砚离的嘴,显然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窦砚离一听到无痕公子的名号,语气便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他都二三十岁了,你喜欢老牛吃嫩草啊?”
顾文澜如今也才十三,无痕公子成名已久,至今已有三十出头,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辈分上。
况且,世人总归对男大女小的婚事抱有偏见,觉得不靠谱。
你才老牛吃嫩草呢,本姑娘才十三岁!
顾文澜在心底不满地怒吼,面上皮笑肉不笑道:“这也好过某些人死皮赖脸、一见面就谋杀他人的来得正常。”
这是讽刺窦砚离初次见面用假玉佩下圈套呢。
窦砚离无奈苦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自作自受,因果报应,他认了。
揉了揉眉心,窦砚离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凝视着顾文澜,直把她看得犹疑不定。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顾文澜睫毛微颤,神色一肃,反问他:“你看着我的脸,莫非还能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被她这样一说,窦砚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说出来的话,全被咽回去了。
他挑了挑眉,“你长得不如我好看,当年我可是迷倒了万千少女的,你还差点火候。”
仔细一听,得意与炫耀之意,昭然若揭。
顾文澜微微一笑,眼里尽无一丝笑意,冲过去往窦砚离的脚板就是一踩。
嘶!
女人发飙,不好惹的。
窦砚离猛吃一记教训,吃痛不已,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看这样子,你习武还是很有成效的,把我踩得那叫一个痛。”
顾文澜压根就没有留情面,踩他的脚用了五成力。
力大无穷啊,窦砚离心中哀嚎。
顾文澜冷眼旁观窦砚离的惨状,双手抱胸,不阴不阳道:“我是姑娘,你是少爷,我们二人岂可随意对比容貌?”
他长得好不好看,干她何事?
再者,她怎么不如窦砚离这个死家伙长得好看了?
越想越气,顾文澜干脆踩他一脚,好好让他吃吃瘪。
“哎,我错了,顾四小姐,是我的不对,贫生蒲柳之姿,人微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