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满门勋贵,她一介民女高攀不起,原本以为就此别过,没想到穆同暄的计划需要她,她得以有机会接触邵家。
穆同暄的胆子很大,连邵家也不打算放过,她觉得是时候和邵家联系了。
想到这里,香兰轻轻擦试着自己的手臂、脖子、肩膀,于热水中冥思苦想。
而她不知道的是,百香楼所发生的一切尽入黑衣人的眼里,黑衣人听完墙角,两腿一跃,身影消失了。
于一处气派豪阔的宅邸里停留,黑衣人的脚步十分快速地略过回廊,推开其中一间房间的大门,踏了进去。
“怎么样?可有打听到什么啊?”
窦砚离饶有兴致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就是战翼扯下面纱,闻言一脸淡定道:“穆同暄想要送百香楼的香兰入宫,但香兰与他有怨,疑似喜欢邵彻。”
邵彻?
窦砚离这下子笑意更深了,“香兰喜欢邵彻,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既是如此,那穆同暄白折腾了。”
穆同暄辛辛苦苦筹划找人,那不就是想要斗倒邵家吗?偏生他找来的帮手居然对邵家心存感激,并且很有可能喜欢邵彻。
穆同暄的失败,可想而知了。
“可不是吗?”战乐无情嘲讽,“像他那样傲气的人,如果在香兰身上栽了跟头,估计他得气死吧。”
穆同暄之前在虎落崖与窦砚离对峙,全程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战翼战乐早就看不惯了。
倘若穆同暄被自己选上来的人打了一巴掌,那么对于穆同暄的打击可是大大的,毕竟一向自居好人君子,结果就被卑微入尘的小姑娘搞垮,那这个杀伤力不容小觑啊。
战翼接着又道:“穆同暄扣留了香兰的丫鬟,害她一直待在穆家受苦,公子,我们可要……”
“没必要,”窦砚离冷冷说道,“他们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要关注的,就是穆同暄,还有柳家。”
柳家被穆家耍了一把,他才不相信柳家不记恨穆家。
好歹,柳家出了一位女列侯,也不比穆家差到哪里去。
提起柳家,战翼的话匣子打开了,“柳家六小姐与柳老将军始终关注着穆家,甚至,柳家六小姐很有可能恨上穆家了。”
柳思璇是柳家这一辈唯一的姑娘,对比起她同一辈的兄弟,那待遇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上头的兄弟早早就因牧山之战丧负丧母,唯独柳家六小姐柳思璇,父母双全,兄弟多。
那不就是很圆满吗?
“穆家太嚣张了,将柳家踩得那么狠,柳家不禁失去了顶梁柱,连下一代也死在了战场,平安归京的不足五个。”
窦砚离的眸光黯淡了许多。
对于他来说,养父一家子的遇难让他悲痛欲绝,柳家的遭遇他也能感同身受。
柳家老爷子一夜之间丧子丧孙,老了许多。
穆家春风得意,加官进爵,唯独柳家是失魂落魄,连夜离开京城。
如果没有柳思璇这房人的苦苦支撑,很有可能柳家就此灰飞烟灭了。
“公子,柳家也和香兰联系了,想让她帮忙搞垮穆家。”
战翼又答道。
香兰压根与穆同暄不是一路人,她想另谋出路,别无选择。
柳家的插手,才是意料之外。
窦砚离一听,勾了勾唇,“柳家插手我们坐山观虎斗不就成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不相信,穆家还能抵得过柳家的反扑。”
柳家人对穆家恨之入骨,卧薪尝胆数年,如今时机成熟,自然要回报一二。
各方人士轮番上阵,为的就是图谋利益。
与此同时,顾文澜就烦恼多了,原因无他,她过来找梅映雪,结果好巧不巧地遇见付习远。
付习远这一次倒没有带人过来,自己来清风楼品茶读书的,然后遇见了顾文澜,场面自是一番客气寒暄。
付习远邀请顾文澜上楼,顾文澜婉拒了,先去了自己预定的房间待着,付习远脚后跟一块跟上。
顾文澜率先入座,紫萱绿绮一边伺候着,付习远见状说道:“郡主,你的两个侍女伶俐聪明,果然不愧是郡主调教出来的人。”
顾文澜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我的两个侍女那是我爹娘调教有方,不是我教导有方。”
顾盛淮与邵氏给予了顾文澜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爱护,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得是一等一的,不聪明不漂亮的就不要。
付习远闻言,淡笑道:“丞相大人与丞相夫人鹣鲽情深,同舟共济十余载,整个京城的人传为佳话,我还在想着丞相他们养出来的小姐会是什么样,直到遇见郡主,我就明白了,郡主是天上的月亮。”
此话一出,顾文澜递到嘴边的茶水立刻不香了。
“大人,你可是见少了,像我这样的,在京城里排不上号。”顾文澜讪讪一笑,“映雪是才女,可比我强多了,不像我,半吊子水平,出来忽悠都不行。”
付习远刚刚的一席话看似不经意,可听在顾文澜的耳朵里格外意味深长。
“郡主客气了,论背景,郡主当之无愧,论美貌,虽说不一定是第一名但绝对是佼佼者,”付习远语调不紧不慢,“论才学,丞相当年才子之撑,岂是浪得虚名?如此,郡主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差到天边去。”
真情实意的恭维,如果对方不是付习远,顾文澜还真就信了。
顾文澜连连摆手,“别别别,映雪才是真正的第一美女、才女,才色双绝,我就空有丞相之女的身份,真真正正论其真才实学来,那可就远远不及了。”
紫萱适时地递给顾文澜切好的苹果品尝。
顾文澜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苹果,我觉得很甜啊……”
“郡主,”付习远微微一笑,神色中透着一股霸气,“你可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顾文澜反问道。
“或许,你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