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顾文澜耸了耸肩,话里话外都是不相信的意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时候,顾文澜才忽然记起她与梅映雪的邀约。
“付大人,我与梅小姐有约,不知你可自动退出?”
说到这里时,顾文澜是真的尴尬,光顾着聊天了,却忘记了最关键的事情,简直是一个大头虾。
付习远眼角眉梢俱是温和,“没事,郡主有约,是付某打扰你了,就此别过。”
果断地离座,返回自己预定的雅座了。
顾文澜松了一口气,紫萱绿绮此时才开了门,放梅映雪进来。
梅映雪手捧一本本账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戏谑说:“哎,看样子是我来得时机不对,打扰了你的好事呢。”
顾文澜:“……”
这家伙,又开玩笑了。
“没有,我可没有被打扰好事,”顾文澜双手抱胸,斜眼看她,“倒是你,退了婚后,愈发放飞自我了,听说你与那小侯爷打架了,不容易啊。”
小侯爷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病秧子,一家子只有他一根独苗苗,全家宠他宠得不行,前几年小侯爷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下可好,小侯爷想干什么也没人管得着了。
梅映雪是阁老千金,一向与名门公子甚少打交道,偏偏前几天她的马车不小心与小侯爷家的相撞上,双方就你来我往地吵了很久,最后是以小侯爷的退让,小侯爷甘愿道歉作为结局的。
如此一来,梅映雪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啊?你说商绪风啊?别别别,”梅映雪一脸嫌弃,“弱不禁风样,胳膊肘都没有我的粗,这个人怎么可以和我打架?只是吵了几句嘴他就气喘吁吁的,病歪歪的,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不屑地撇过头去。
顾文澜噗嗤一笑,“商小侯爷起码也有点真才实学啊,如果不是他身子骨虚弱,估计早就做出一番成绩了,切勿小看他啊。”
商绪风这个人前世的名气就很响亮,至于原因,很简单,商家祖辈是征伐沙场的将军,杀气重,不懂舞文弄墨,轮到商绪风这一辈时,男丁稀少,商绪风还因为在娘胎里吃了苦头,自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躺床上休息。
对此,商家老爷子是愁断了心,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宝贝孙子找来名医治病,也不知是哪位大僧批的命,说他贵不可言,但年纪太小,扛不住,最好是送去寺庙里吃斋念佛几年,也好修身养性。
于是,商家托人将小侯爷送去白马寺,那里香火旺盛,非常灵验,还是前朝起就颇有名气的皇家寺庙。
说来也怪,商绪风进了白马寺后,病情反反复复的,但不像小时候那样严重了,起码是好好地活到了成年。
商绪风是十五岁那一年被接到侯府了,那一年,他的爷爷父亲都去世了,只剩下母亲与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再再后来,母亲思念成疾不久就郁郁而终,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兄妹二人苦苦撑着侯府荣光。
商绪风体弱难以上战场,但骨子里依旧想着报效国家。
商绪风在白马寺时被大师惠一大师抚养,收为徒弟,教授了他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文韬武略皆学,也算是学有所成。
商绪风于亲人纷纷撒手人寰后,毅然决然参加科举,一举夺魁,然后步步高升,在晚年的建安帝面前是一位难得说的上话的大臣之一。
商绪风直到顾文澜死去还与付习远稳坐建安帝宠臣第二把交椅。
这样的人才,顾文澜是欣赏的,自然也希望梅映雪别那么看低他。
梅映雪撇了撇嘴,“那是以后,现在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小侯爷啊,我才不关注他。”
顾文澜:“……”
道理好像是这样的。
“小侯爷非池中物,就和杜若初一样,不是吗?”
顾文澜微微一笑,指了指账本上最近一段时间的收益。
杜若是商业奇才,短短数月,临月楼的收益就翻了倍,之前顾文澜安排潘家寨的兄弟负责临月楼的一应守卫,据杜若禀报,潘信等人表现不错,打跑了不少流氓头子。
这样一来,临月楼的收益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了。
梅映雪这时候才露出一丝微笑,“杜若姑娘的才华,只是当临月楼的老板可惜了,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郡主可愿听一听?”
梅映雪的计划?
顾文澜兴致一来,示意她娓娓道来。
梅映雪说道:“临月楼的生意做得大,但是啊,没有与客商做交易,那不是……”
点到为止,顾文澜是听懂了,梅映雪是希望临月楼可以做那些西域往来的生意。
只不过啊……
顾文澜为难地皱了皱眉,“想法好归好,但走西域的商人,也得找个靠得住的,而且一路奔波,倘若是个信义不够、懦弱胆小之辈,那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往水里扔吗?”
与那些客商做交易诚然好,可要是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合作伙伴,指不定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顾文澜反正是不太放心那些商人的信誉,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小鱼吃大鱼,那些商人精得很。
“你可别小瞧杜若姑娘啊,”梅映雪不以为意,“杜若的祖辈曾经干过这一行的,只是杜若她爹没那本事只能当个小老板,家道中落,她和我说想要出去看看,这段时间临月楼就交给我了。”
说了老半天,原来是替杜若说情的。
顾文澜无奈摇头,“我还说呢,莫名其妙地怎么提起西域客商了?原来,是若初啊。她想去吗?”
“是,非常想去。”
梅映雪坚定道。
“她想去可以,但是……”顾文澜话锋一转,“没有找到那合心意的,就别回来了。”
梅映雪一愣,后感激道:“谢谢,郡主,你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