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和字眼都有些微妙。
沈暮声息一哽,心脱离她掌控砰砰直跳。
其实对这句话一知半解。
但他欺身倾近,阳光势如破竹映下,他的影子铺天盖地压到她身上,迫感强烈。
沈暮恍惚生出预感。
他有点危险。
江辰遇黑眸幽熠,静如深潭。
无论有过多少经验,沈暮还是没办法在他这般凝望中冷静。
沈暮不假思索扯开话路:“你平时用这个牌子的袖扣吗?是法国很有名的设计师品牌,我的法语名字也是这个。”
她在故作淡定,但语调慌得明显。
说实在的这种不坦诚,掩饰心绪适得其反。
就是在明白告诉他,我在紧张,因为你。
沈暮不出所料地浮起红晕,白腻的两颊如抹粉调腮红,像可口的樱花星冰乐,邀请品尝。
她想悄悄后退些,和他分开点安全距离。
江辰遇忽然揽住她后脑勺,把她控回来。
沈暮踉跄半步跌进他怀里,惊诧间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便见他低头,那张没有瑕疵的俊脸压过来。
沈暮陡然僵住。
感受到她紧绷,极短瞬间,江辰遇微不可见地侧了侧头,薄唇一偏,贴到了她脸蛋。
真实的温度严丝合缝传递过来。
他双唇带来的温烫电流倏地渗透她肌肤毛孔,攫遍全身。
像冬天的热水袋压到冰凉颊侧。
沈暮脑中轰得烟花爆裂,重重一颤。
捏着的锦盒一失手掉落到地毯滚了两圈。
后一秒,江辰遇往她脸颊咬下一口。
力道像在咬棉花糖,不轻不重。
但沈暮吓出一声咿嘤,使了点劲把他推开,惊愕退后两步。
“你……你干嘛……”
沈暮捂住被咬的右脸,半嗔半怨地瞪他。
江辰遇大概是回味了下女孩子脸蛋的温润口感,沉默少顷,只低笑一声。
好吧,其实开始更过分地想吻她唇。
但她似乎有点恐惧,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昨晚她睡着时候,他就想咬了。
沈暮一时分不清刚刚那是亲吻还是真如他说的欺负,体温急剧上升,心跳如琴键乱奏。
他居然还笑……
羞赧和埋怨交缠心间,沈暮突然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锦盒。
赌气嘀咕:“不给你了……”
送礼物还要被捉弄,他怎么这样啊。
江辰遇被她的反应逗笑,欺负完也没后悔,甚至意犹未尽,并且心安理得。
告诉过她的,男人都有劣根性。
他也不例外。
凭借身高手长优势,江辰遇略一俯身就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拿走了盒子,自然地揣进西装口袋。
而后迎上她控诉的眼神。
弯唇说:“我可以等价偿还。”
沈暮双眸水盈盈的,可能是因为疼泛了点生理性泪水,闻言默了会声,克制不住好奇,别扭低问:“什么?”
江辰遇漫不经心:“让你咬回来。”
沈暮遽然胀红脸,心跳不能半刻平复。
好!想!打!他!
沈暮闷声不说话了,小孩闹情绪似的。
笑眸瞧了她片刻,江辰遇神情逞心,顺其自然地牵住她手,“走了。”
沈暮还是不吭声,但也没挣脱他收拢的手指。
他的体温总是自带治愈效果,前一秒还被他惹急,后一瞬他指腹摩挲抚慰,又能轻易将她的小脾气熨帖。
沈暮那点几不可见的怄气分分钟被羞涩占据。
倏而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他是渣男,不晓得多少小姑娘要被骗感情。
沈暮轻一抿唇,端着被他牵住手往房间外走。
经过床边,江辰遇弯腰拎起搁在地面的酒店布袋,“这个要不要带?”
沈暮原还不太想搭理他,不情不愿看一眼,发现是她装衣物的袋子,里面还有换下来的内衣裤。
心里猛噔了下。
沈暮伸手就想抢回来:“我自己拿。”
江辰遇避开手臂不给,拉着她边走边问:“吃糖醋排骨么。”
他这样,莫名有种在帮女朋友拎包的既视感。
沈暮被自己的想法羞耻到:“哦、哦……”
绯红脸颊,墨绿裙子,蓝钻项链,三种美到极致的颜色在她身上蕴衬鲜明。
沈暮跟在他身后,手被他捉着,和昨晚一样。
皮肤的温差是亲密的最好证明,男人的体温偏高,慢慢将她微凉的手捂热。
沈暮身上也随之热起来。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氧化,彻底好不了了。
午餐江辰遇真的带她吃了糖醋排骨。
在南城塔的中式餐厅。
五星大厨做的糖醋排骨太勾引味蕾,尝过后沈暮发誓再也不点公司食堂的。
午餐结束,腹欲满足。
江辰遇买完单又牵住她手,像是已成习惯。
但每个肌肤相触的瞬间沈暮都还是会心颤一下,经过脸红心跳羞窘一系列常规流程,然后慢慢温顺,听之任之,仿佛是他的掌中之物。
其实大庭广众之下不明不白,沈暮还是有些局促的,无论店员还是路人,沈暮都有感受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可能是某人太抢眼了吧,沈暮想。
但他手指牢握,一刻也不松劲。
走出餐厅,途径一家甜品店。
江辰遇顿足,进去买了支冰淇淋递给她。
华夫脆筒里叠着两颗冰淇淋球,奶白和果莓双色,上面撒了亮晶晶的碎糖,还插着两根巧克力棒。
沈暮眼睛一亮,少女心动:“……诶?”
江辰遇不自觉跟着她弯起眼:“不是说高颜值赏心悦目,吃这套么。”
懵思须臾,沈暮才想起是当时怂恿他喝樱花星冰乐的时候说的。
沈暮惊喜参半地接过来:“给我的?”
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一贯肃穆的男人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不生气了吧。”
所以这是咬完她的赔罪。
沈暮低哼声,含了口冰激凌。
故意唱反调:“为什么不买杯装的,我不喜欢脆筒。”
江辰遇顺理成章道:“耽误我牵你。”
只给她腾一只手吃冰激凌。
唇齿间的冰激凌正融化开,呼吸都沾染甜腻。
沈暮瞬息心捶如鼓,瞟开眼,思绪不顺了,像被糖浆黏住。
好想问他刚刚干嘛咬她。
但空气里都是暗昧,体内的羞怯因子暂时侵占了她的根据地。
沈暮感觉到他在慢慢领她进神秘地带。
但昨夜到现在,她不断下坠,愈渐迷失。
沈暮完全没有了上班心思,她需要独自躲到房间里冷静冷静,理一理缠绕不清的头绪。
江辰遇似乎对她始终有一种日方长的耐心。
故而顺她意思送她回了家。
虽然喻涵昨晚放下狠话,说是把门锁死了,但还是在门口的消防箱给沈暮留了备用钥匙。
并且微信告诉她,今天已经帮她请假。
感情动地闺蜜情。
在沈暮心里,喻涵的形象顿时重新高大。
沈暮回到家就虚脱地瘫到床上,脑中开始回放和某人相处的一情一景。
大概因为屋里只有她一人,脱了束缚,沈暮心跳声跟烟花一般嘭嘭嘭得纵情绽放。
很奇怪,发丝指尖都隐约留有男人的余温。
沈暮终于不用克制地整个人烧起来,捂住脸在床上来回翻滚几圈。
好半晌,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梦游。
这时响起两声微信消息提示音。
是喻涵前来窃听八卦。
喻涵:说!你和江大佬约会都做什么了!
她问得比钢筋还直:全垒打没!
沈暮单纯地趴在枕头上:什么叫全垒打?
喻涵:emmm……先这样,再那样。
喻涵:[眼巴巴.JPG]
沈暮还是懵的,敲出一个问号。
喻涵强行矜持两秒。
继而破功:就是滚床单啦!
沈暮心脏差点跳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