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短一句,她心头突然涌上强烈的不舍。
因为要等明天才能再见到他了。
沈暮一时无法淡化这种真实感,于是乖乖坐着没再去开门。
江辰遇眸心闪过笑:“发什么呆。”
沈暮微愣。
什么呀,她是想再和他待会。
抿了抿唇,沈暮温吞:“你过来点。”
江辰遇什么都没问,她一说,他便听话地从驾驶座倾身过去。
沈暮抑住过速的心跳,凑上前往他嘴唇亲了口,四片唇瓣完全贴合,温软间传递热度。
中午的分别方式她活学活用。
不过只有一秒,沈暮就想要退开。
但转瞬男人的掌心就覆上她后颈,巧劲控回。
沈暮唔声被他堵住双唇。
江辰遇啄咬交融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吻别。
布加迪私驾停在路边树下。
夏天的梧桐树枝叶繁密,正好挡着前方,两边的窗也都是单向透视玻璃。
道路几乎没有行人来往,路灯昏黄的光线带着树叶在车前窗投下明暗不定的疏影。
仿佛是在为这对热恋的小情侣打掩护。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车内温存辗转的教学终于下课。
沈暮气息促促地伏在男人怀里,整张脸绯红发烫,埋进他松松垮垮的衬衫领口。
她脑子像含混了糖浆。
一面想怪他欺负人。
一面又软软地使不上脾气。
江辰遇微喘,“还能走么。”
沈暮心里嘟囔他好烦,摇头跟他唱反调。
江辰遇低笑,动情后嗓音是哑的。
故意亲她耳朵说:“那我带你回家了。”
沈暮含糊嗔他句什么,抬起窝在他胸膛的脸,自顾自地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裙摆。
“我走啦……”
她语调像浸泡着蜜水,颈项都透红。
江辰遇揉她发:“去吧。”
这回是真的放她下了车。
七栋24层,门口。
沈暮呼着气,用手往脸上扇风。
过好一会总算是降温了,她才按下门铃。
喻涵开门见到她,愣了愣,随即不等她先进来就一把将她抱得紧紧的。
“宝贝儿!可担心死我了!”
她喉咙里的呜声蠢蠢欲动。
沈暮被她搂得有点喘不过气,好笑说:“我没事。”
后一瞬喻涵就立马拉她进屋。
两人坐进沙发。
喻涵把一碗切好块的西瓜塞她手里:“现在心情怎么样?”
沈暮弯着眉眼,实话实说:“挺好的。”
闻言喻涵顿时开心了。
“我还以为那狗杂会害你留阴影呢。”
“就知道把你交给江总准没错!”
沈暮不经意间怔住短瞬。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都没去想那件事。
像一直沉浸在他打造的香氛乐园里。
她的世界只余欢愉和安逸。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所有黯然和痛苦真的都会自动弱化。
待在那人身边就如被圈进保护层。
她连担惊受怕都忘却了。
沈暮不由神思飘远。
但喻涵接下来的话又登时扯回她思绪。
“宝贝儿你别怕,等法庭宣判,宋晟祈怎么也得坐几年牢。”
沈暮结结实实一怔。
对上她惘然的目光,喻涵迟疑猜道:“公安机关立案了,江总没告诉你吗?”
沈暮摇摇头,愈渐发懵。
喻涵便跟她讲了个大概。
最后喻涵总结:“反正呢,江总把一切都安排到最完美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喻涵又开始念叨大快人心之类的话。
但沈暮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
喻涵撞下她肩:“想什么呢?”
沈暮稍微回了点神,垂眸盯着碗里鲜红的西瓜,沉沉叹出一口气。
“突然觉得他对我太好了。”
“我怎么好像……对他有点儿多余。”
喻涵被她想法惊到:“哪里多余了?”
沈暮苦恼:“就很无用啊。”
她莫名患得患失起来,认为自己无以回报。
“怎么无用了,”喻涵正经而严肃地点拨她:“你可以帮他解决需求,让他满足,和他一起快乐。”
沈暮忽然间竟分不清她话意真假。
单纯问了句:“什么需求?”
喻涵笑容慢慢坏起来:“男人的需求。”
最后的结果就是沈暮面红耳赤地嚷嚷她两句,接着逃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喻白刚从盥洗室出来。
少年T恤短裤简单随意,看了眼沈暮的房间,什么都没说,走回了自己屋。
……
洗漱完毕,沈暮躺到床上。
好奇怪,身边没有他的气息,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连呼吸都觉得缺了点味道。
小夜灯暗暗的光影照在床头。
刚分开两个小时,沈暮就开始想念他。
她想起法国室友曾经密恋时的模样。
原来谈了恋爱,真的会想和牛皮糖一样时刻和彼此粘在一块儿。
沈暮辗转反侧几分钟,最终放弃睡觉,摸出手机,给他拨了通微信语音。
那边跟在等她似的,没两秒就接通了。
沈暮脑袋侧枕着,手机搁在耳边。
语音一通,她就听见他充满禁忌遐想的低沉呼吸。
沈暮心仿佛隔空被他温烫的呵气灼到。
掩饰般忙不迭先开口:“我睡不着。”
大抵是有了男女朋友意识,所以她温润的声线不由自主含着些微娇软的少女音。
江辰遇缓缓沉着气息,笑说:“陪你。”
听出他呼吸有稍微偏重的痕迹。
沈暮微惑轻声问:“你在干什么呀?”
那边安静少顷。
江辰遇回答:“刚健完身。”
也许方才他是在喝水,嗓音恢复到自然磁感的低醇。
沈暮心率自发开始加速。
因为情不自禁想到被他抱在怀里时,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感知到他胸腹肌理的坚朗。
“噢……”
沈暮羞得半张脸掩进被里,敷衍应一声。
但那人似乎能将她每一丝语气都琢磨透彻。
江辰遇耐人寻味地笑笑。
沈暮心跳跟着他的笑在振动。
手机那边猝不及防一句。
“语音挺费电的。”
沈暮微微犯懵:“……啊?”
江辰遇可能是在拿毛巾擦汗。
漫不经心的口吻自然又随意:“老在别人家打扰也不好。”
沈暮呼吸的频率随之放慢下来。
只听他耳语温存:“什么时候搬我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