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当听李公公传回来消息后,他倒是吃了一惊,他着实没想到,勤王妃对勤王竟然用情如此深刻,如今见到她这般伤情但又无比坚毅的模样,明明跪在那里,却如同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孤傲又绝世的花,浑身都是刺,但又莫名的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已经大过了对她的几许怜惜之情。
可是阿识却没有起身,依然叩首,道:“臣妇请求去见王爷最后一面,臣妇请求为王爷扶棺,求皇上恩准”
齐皇心中的怜惜之色更甚,他道:“勤王妃请起,勤王是为我天璃战死,是我天璃的英雄,冬灿的棺椁会由我天璃国的众臣一起送回天璃,定不会让他流落异地,朕知道你们夫妻情深,王妃要节哀才是”
阿识仍然不动,她继续恳求道:“求皇上恩准”
见皇上为难,燕国公正准备上前制止,诚王站出来发话:“父皇,皇叔和皇婶才刚刚大婚没多久,此时心中定难以接受,还请父皇恩准,让皇婶亲自把皇叔接回来”
这时齐皇才松了口:“朕.....准了,此行诚王和勤王妃一道,务必要将冬灿接回来”
诚王道:“是”,阿识又叩拜了一下:“谢皇上”
诚王一直怔怔看向阿识,但是阿识叩谢过之后就直接起了身,而后转身离去,朝堂上人的神情,不论是怜悯的、看笑话的、漠不关心的,她一张都没有看。
退朝后,第一个追上去的人是煊王,他忙跑到阿识身侧,关切道:“阿识,你这又是何必?!!战场本就生死难料,皇叔是功臣,自有百官众臣会为皇叔扶棺,你.....”
阿识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煊王请自重!!言语轻薄皇婶,若是皇上知道了,煊王知道后果如何!!”
那冰冷的眼神中,是警告!是警惕!是决绝!!
煊王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脚步再也不敢抬一步,他并非是纠缠下去自己会如何,而是害怕会给她带来麻烦,这个女人,坚强的让他心疼。
自回到勤王府时,除了镇国公府的人来上门慰问,愣是一个来上门的都没有,倒也干净。只是镇国公夫人眼泪婆娑的拉着她的手,不听的劝慰她,倒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南乔也下落不明,到底谁又比谁好过一些?!!到头来,这伤情的二人只剩抱头痛哭。
次日一早,太阳又如往常一般升起,阿识此时已经穿戴完毕,她知道此行北上,路途遥远,所以穿戴都很简单,诚王来接她时,被她头上右侧发髻旁,簪的白色小花给看的征住了。
她这是在为勤王守孝!!那白色的花衬托的她的脸颊更加的白皙了,只是那白皙中却毫无一丝血丝。
“皇婶......”
诚王想说节哀之类的话,但看阿识那张冰冷般面无表情的脸,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阿识无视这些,只道:“出发吧”
诚王这才晃过神来,阿识坐在马车里,她带了黑羽军,诚王翻身上马在一旁开路,旁边士兵都手持兵器,齐整整的在后方列队走着。
黑羽军一脸肃杀,气势惊人,因此一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只不过阿识始终都是一人独处,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任何人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