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捉的螃蟹不少,客院有厨房,一应厨具调料都有,自己动手也很方便。曲宴宁掌厨,另外三个人则负责洗螃蟹。
螃蟹清洗干净,大个的挑出来用绳子绑好,准备清蒸,小个的则切成两半,用淀粉裹好,准备做香辣蟹。
曲宴宁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其他三个人在厨房外面闻着香味,眼巴巴的等着。
蟹壳变成深深的红色,曲宴宁尝了尝味道,将螃蟹装盘端了出去。
赵东起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瓶酒,三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已经勾肩搭背的喝上了。看见曲宴宁过来,三双眼睛就落在了他手里的香辣蟹上动不了。
曲宴宁把香辣蟹放在中间,说:“清蒸的还得等一会儿,你们先吃。”
赵东起眼睛紧紧的盯着螃蟹,说这怎么好意思,还是等你一起吃吧。
曲宴宁摆摆手,说不要紧,很快就好了。
他在围裙上擦擦手,回厨房去看螃蟹。
谢祈就趴在厨房的凳子上等他,蒸锅上冒出热腾腾的水汽,带着螃蟹鲜甜的香气,
“饿不饿?”曲宴宁蹲下来跟他碰碰鼻子。
谢祈用脸颊蹭蹭他,喵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蒸笼。
曲宴宁捏捏他的耳朵,笑道:“小馋猫,等会给你留一个最大的。”
揭开蒸笼,里面的螃蟹整整齐齐的摆着,都已经蒸成诱人的红色,曲宴宁挑了最大的两个螃蟹出来,一边呼呼的吹气一边将螃蟹剥开,把里面的肉剔出来。
两只螃蟹的肉装了一只小碟子,曲宴宁将肉放在边上晾凉,又调了小碗的蘸料,跟蒸熟的螃蟹一起端了出去。
谢祈甩了甩尾巴,目光热切的看着小碟子里白嫩的蟹肉。
曲宴宁脱下围裙,折返回来抱上猫,端着小碟子去凉亭里一起吃宵夜。
赵东起望眼欲穿的盯着厨房,见他终于忙活完了招呼他赶紧过来,“赶紧的,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曲宴宁抱着猫坐下,让猫坐在他腿上,用筷子夹了一块蟹肉先给猫解馋。
边上的小道士盯着那一碟白嫩嫩的蟹肉,羡慕的说做猫可真好。
大道士敲了敲他的脑袋,给他夹了一只螃蟹在碗里,虎着脸说,“净说瞎话。”
小道士偷偷做了个鬼脸,自己动手剥螃蟹吃。
或许是岛上的水土好,岛上的螃蟹味道也格外的鲜美,几人吃螃蟹吃的停不下来,连话都没时间说,亭子里除了咬螃蟹壳的咔擦声就是嗦汤汁的声响。
尤其是赵东起,嘬香辣蟹的汤汁恨不得连手指一起嘬干净。
谢祈坐在曲宴宁大腿上,尾巴愉悦的晃来晃去,一边接受投喂,一边还要催着曲宴宁自己吃。
螃蟹,美酒,明月,还有猫,曲宴宁美滋滋的眯着眼睛抿了一口酒,十分的惬意了。
这一晚过得极其美味,吃饱喝足的曲宴宁抱着猫回房间休息,战场则交给嗷嗷等吃的三个人。
……
不出意料的再次睡过头,曲宴宁抱着猫在床上滚了两滚,脸埋在毛肚皮里深吸一口气。
谢祈被他吸得的有点痒痒,不高兴的拿爪垫推他,软乎乎的四个爪子按在曲宴宁的脸上,曲宴宁丧心病狂逮住爪爪又是一顿亲。
谢祈飞快的收回爪,揣回肚皮下面,耳朵不住的抖来抖去。
曲宴宁笑眯眯的戳戳他,伸了个懒腰起床,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两点。
也是非常能睡了。
等收拾完,慢悠悠晃到赛场的时候,第二场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
曲宴宁看了一会儿,今天的比赛基本就是昨天的加强版,昨天找石头,今天则是找“龙穴”。
可怜这些选手,这两天估计都把整座山给翻了个遍。
曲宴宁在外围,内围的赵东起看见他,从人群里挤出来凑到他身边。
“比赛都快结束了,我早上去敲了几次门你都没醒。”
“喝了酒睡得沉。”昨天他也跟着喝了两杯酒,酒倒是好酒,就是他酒量实在一般,两杯酒下肚就睡了一个上午。
“不过今天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赵东起说,“重头戏都在明天呢。”
“明天比的什么?”曲宴宁问。
“卜算推演。”赵东起说,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之前的传言未必是假的,你看第三场比赛,明摆着就是要找人了。”
曲宴宁倒是不关心这些,他道:“人要是真丢了,总得想办法找,”
赵东起想想也是,便不再关心这个,拉着他往别的地方去了。
——
第三场比赛在所有人的翘首等待中到来,比赛的场地就在前院的花园里,通过第二场比赛的选手在院子里等待。
第三场比赛换成了曲清水亲自主持,观赛的众人见状小声的私语,看这阵仗,曲家看来是真丢了儿子。
曲清水先讲了第三场的比赛规则,这场比的是卜算推演,旁边的佣人用托盘端着一件衣服上来,曲清水接过,将托盘放在前方的桌子上。
“每人一炷香的时间,能算出衣物主人的方位者胜出。”
桌子上放上了一樽香炉,红色的线香缓缓开始燃烧。
选手们按照号码依次上前,对着衣服各显神通。
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服,选手们使尽浑身解数,对着衣服念念有词的有,对着衣服纳头便拜的也有,还有的直接咬破了手指头,将血擦在衣服上,闭着眼睛念着写听不懂的话语……
曲宴宁看着跳大神似的赛场,笑呵呵的撸了一把猫。
选手们依次上前看完,曲清水让人将纸笔分发下去,让选手们将各自的答案写在纸上。
选手们愁眉不展,像是遇见了什么很难解的问题,曲清水背着手站在前方,他身后有人附过来耳语几句,他皱了皱眉,跟评委打了个招呼,转身往正院走去。
正院里,曲建瓴扶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轻声细语的劝说,“你身体还没好,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清水在前面,如果有了结果,自然会来通知。”
魏凤晴甩开他的手,温婉的眉眉眼染上薄怒,“你就哄我,你们都说小宁不在了,但是儿子在不在,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心里感觉不到吗?”
曲建瓴叹息一声,“你说小宁还在,清水这不是就召集了大半个风水界的人来一起找,就连谢二爷也出面了,若是这一次还是找不到,还有谁能找到?”
魏凤晴红了眼眶,“你们就是不肯信我。”
“小叔,叔母。”曲清水站在院子门口,出声打断了两人争执,
曲建瓴看见是他,问道:“已经结束了?怎么样?”
曲清水摇摇头,“还没有,我是想过来问问小叔叔母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曲建瓴叹息一声,扶着魏凤晴坐下,动作温柔的拍着她的背部,“你叔母身体不好,就不过去了,你看着吧。”
魏凤晴靠着他,静静的没有出声。
曲清水轻叹一声,面上也染上了愁绪,“我知道了。”
前院,选手交了答案后,彼此之间相熟的小声交流着各自答案。
赵东帆作为赵家长子,从小天资过人,被赵家倾力栽培,他的能力在风水界年轻一代中绝对是佼佼者,他对自己能力也充满了自信,但是今天比赛,却第一让他出现了摇摆的心情。
他跟好友交流着这次考试的想发,“死卦?”
好友点头,“死卦。
赵东帆松了一口气,虽然想不通为什么曲家要拿一个死人的衣服让他们推算方位,但是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出错。
三十五张答卷交上去,评委一一看过去,有十五张答卷上都写着死卦。
而剩下的卷子,或多或少的都跟死卦沾了边,评委们讨论了一会儿,又跟曲清水商量过,才公布了这次的结果。
答卷上写了死卦的十五个选手,通过考试,剩下的五个名额,则在这没通过的二十人中择优选取。
曲宴宁悄声问赵东起,“这说明那个人已经……了吗?”
赵东起点点头,“评委都认定了,应该不会有错。”
曲宴宁唏嘘两声,抱着猫摸了摸,说他们弄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啊。
赵东起也搞不懂曲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参赛的选手都能推算到的东西,没道理曲家人看不出来,他摇摇头,说,“这些大家族的想法不是我们普通人能理解的。”
优胜者已经筛选出来,他们可以留在岛上修习一年的时间,而且其他人,则陆续开始离开。
曲宴宁是第一批走的人,他惦记着店里的生意,想着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