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对罗蕊谈不上恨,但她从未想过她会跟她抢男人。照罗蕊所说她过得一点儿也不胜意,没有人疼爱她,只有江鄯对她好,江鄯是她仅有的,所以她可怜,就因为她可怜,所以拥有更多的罗敷就应该把江鄯无条件让给她。 </p>
对这个三姐,罗敷没有那么多感情,谈不上爱或恨,对她的威胁也不放在眼里,只道:“江鄯若是喜欢你,我怎么争也是无用功,三姐放心,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我绝不会纠缠。” </p>
但有她这句话罗蕊还是不放心:“你说的当真?” </p>
“当真。” </p>
罗蕊低下头,不知道可有心虚愧疚,最后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p>
素婉望着罗蕊离开的方向,恨恨跺脚:“三殿下怎么这样?以前没发现,居然是个跟人抢男人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世子分明喜欢您,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这么做呢?” </p>
罗敷叹道:“随她吧,她既然喜欢就去争,若是真能争的去......就说明我们今生无缘了。” </p>
“殿下......” </p>
“走吧,过几日七弟生辰,陪本宫去给七弟选个像样的礼物去。” </p>
七皇子罗睿的生辰这几日可忙坏了宗内府,因为薛让的原因,朝中众臣几乎都有备礼,虽然是打着生辰礼物的名义送过去,但实际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薛让在朝中说得上话站得住脚,又是皇帝的大舅哥,薛贵妃荣宠不衰,若是能榜上薛让,还何愁仕途。 </p>
自打薛让回来之后,朝堂上对于册封太子一事的呼声越来越高,不用想也知道薛让这是在帮自己的外甥铺路,但是罗睿尚小,且前面还有罗诤跟罗贞虎视眈眈,论资历与本事,罗睿远排不上号。 </p>
太子之争愈演愈烈,罗诤心里也愈来愈不安,不管怎么算怎么论,他身为大皇子都应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偏偏拖到现在谁都来掺一脚,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p>
而他对李卜的试探也差不多结束了,派人跟了他几天,没发现他跟薛让有什么接触,反倒是发现他对罗敷的事更为上心,且他背后偷偷动的那点小心思他也一清二楚。 </p>
在泰平楼他杀了薛让的人,跟罗敷串通最后致使薛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件事他也留有证据,如果李卜已经投靠了薛让,又怎么有胆子敢反过来算计薛让呢? </p>
横竖最后调查出的结果都让他很放心,就算不放心也没关系,他手里有李卜的把柄,到时候随便泄露给薛让就够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p>
罗诤找到李卜,好酒好菜请他坐,笑里藏刀的模样。 </p>
李卜身为侍卫总领,能够在宫中各处随意走动,这种权限是罗诤想要却没有的,即便他是皇子,皇宫中也不是所有地方他都能涉足,就比如薛贵妃处,所以他需要李卜帮他从薛贵妃那里打探消息,罗贞身后有赌坊,随便把这件事往皇帝面前一捅就足够他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p>
他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有薛让撑腰的罗睿。 </p>
当然,想要一个人能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好处也是少不了的,而他许诺的是,倘若他坐上了太子之位,一定会说服皇帝把罗敷嫁给他。 </p>
一个价值千斤的碎金琉璃盏在他手中如同一只可以随意把玩的玩具,杯中倒映出他的眉眼,水纹波动,愈映衬的他眼中深不可测。 </p>
“公主万金之躯,臣一个五品侍卫总领何德何能能够迎娶公主。” </p>
他面上波澜不惊,一点没有因为这件事流露出任何惊喜的表情,好像一个罗敷对他的吸引仍不够大,他这表面的风轻云淡是否还潜藏着更大的欲望,谁也猜不透。 </p>
罗诤道:“你进宫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经从副统领做到了五品总领的位置上,照你的本事,想要晋升还不容易?父皇近来宠爱罗敷,若我成为太子,再将你举荐给父皇,公主下嫁也不是什么难事。” </p>
李卜明知故问:“殿下又是如何得知臣对公主是何心思的?” </p>
罗诤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样子,抿口茶,大言不惭:“只能怪你太不小心,老五一句话你就敢帮她对付薛让,费尽心思设计江鄯跟罗蕊,还故意邀请她去赏花,你做的这些目的性这么强,叫人想装糊涂不知道也难啊!” </p>
他泄口气,脸上露出像是被人窥破秘密的窘迫与难堪,声音亦有些丧气:“原来殿下都知道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