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又问:“那周叔在哪儿?” </p>
这句话问到了长回的伤心处,他一边摇头一边擦眼泪:“姐姐说周叔死了。” </p>
被人追杀,迫于无奈只能隐藏身份进入宫中生活,这姐弟两个身上果然有问题,从长回身上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她让素婉带长回下去休息,自己又去见了周丰:“长回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们是被追杀才迫于无奈进宫生活的,我如果真的要杀你,早在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就动手了,为什么还要把你带回来给自己惹麻烦?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实话实说吗?” </p>
周丰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洞的望向房顶,干裂的嘴唇艰难开合:“殿下为什么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我们什么身份,自然是见不得人的身份,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就算立刻死了,除了遗憾也没什么留恋了。” </p>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本宫会查清楚的,倘若你真的是个隐患,那本宫也不能容你。” </p>
周丰望着她,忽然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殿下跟他们都不一样,如果殿下真的要查,奴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务必要查的清清楚楚。” </p>
罗敷因她这句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日一早,传来公孙石,叮嘱他,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管是谁以什么名义来她宫里拿人都必须要等到她回来,没有她的允许,公主阁的一只蚂蚁都不能让人带走。 </p>
然后换了身衣服带了素婉出宫。 </p>
内籍部上周丰的档案上写着,她父母双亡,家的原址在水塘街,弟弟周长回因为家里穷被送到别人家寄养,后来那家人养不起了,干脆就也把他送进宫了。 </p>
水塘街周丰的家因为早没人住,院儿里的草都长了一人高,她还特意进去看了,里面除了来不及带走的落了厚厚一层灰土的锅碗瓢盆,其他什么也没有。 </p>
从水塘街出来,她又去了长回的养父母家,那家是卖肉的,本来还对她笑脸相迎,结果一听她是开打听周长回的消息,立马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也像看瘟神一样,挥挥手直赶她走。 </p>
罗敷让素婉拿银子出来,一锭沉甸甸的大元宝拍在案板上,那夫妻俩看的眼睛都直了。 </p>
“现在我要问的问题你们可想到答案了?” </p>
元宝很馋人,但是对于罗敷的问题,那夫妻俩还是一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 </p>
素婉“嘿”了声,撸起袖子上前一步:“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问你们就老实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p>
罗敷扶额,一把将素婉拽了回来:“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顾虑,但是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再把这件事告诉给第二个人,更不会到处乱说自己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p>
说罢,又掏出一张银票。 </p>
她本就积蓄不多,为了问出个答案下了血本,这会儿太阳穴突突直跳,肉疼的不得了。 </p>
那夫妻俩到底没能禁得起钱的诱惑,元宝带银票扫进怀里,那女人四下警惕的张望一阵,请她们进去。 </p>
“你们问的这个周长回,的确是在我们家寄养过一阵子,是一个高个儿中年男子送来的,还给了我们不少钱呢,说过段时间就接走。” </p>
罗敷忙问:“那男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p>
女人回想着摇摇头:“嗐!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早就记不清了,就记着个子挺高了,后来过了有......大概有半年左右吧,那男人忽然找上门来要把人接走,你说接走就接走啊,他还威胁我们,说这孩子在我们这儿住的这段时间不要告诉任何人,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看他身上有伤,晓得是个不好惹的,能不答应帮他保密吗?这也就是看姑娘你不是坏人,所以才告诉你的。” </p>
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刚刚收钱的时候那动作有多利索了。 </p>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p>
女人还是摇头:“不知道,他没说过,不过我听见那孩子叫过他,好像是叫......周叔,对!就是周叔!” </p>
又是周叔。 </p>
夫妻俩送走了罗敷,数数银票再掂掂元宝,女人笑的合不拢嘴:“那位公子说的还真没错,果然有不少钱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