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扶着胸口,觉得喘气都难,说话也有气无力:“没事,先扶我回去......” </p>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军医!”李卜握住罗敷伸向素婉的手,把她抱起来,放回到床上,一面帮她拍背顺气,一面催促素婉:“快去叫军医!” </p>
“殿下......”李卜心口怦怦直跳,握紧了她就不敢撒手。 </p>
她刚刚那一口血吐的真把他吓得不轻,到现在他还没从方才的惊惶中回过神来。 </p>
罗敷努力想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怎奈她现在没有力气,根本抽不动。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随他了,就是心中不平,张嘴也是不饶人:“放开我......” </p>
李卜用袖子帮她擦干嘴角残存的血迹,非但没有松开手,为了防止她挣扎还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扣住她手腕,却是在帮她搭脉。 </p>
习武之人大都会些医术,他虽不精通,但大概还是能号出来的,不过他毕竟比不上军医,自己心里有数不算,究竟怎么说还得等军医的答案。 </p>
“一个明梦就把殿下气成这样,值当吗?” </p>
罗敷瞪着他,瞪了一会儿,偏过头去:“你当本宫是气她?她哪儿有你能耐大......你也不用现在在我面前做样子,你心里有当本宫是公主过吗?你的一举一动又可曾对本宫有过半点尊敬!” </p>
她一激动又咳起来,李卜曲膝半跪在地上,帮她拍背顺气,不敢再气她,声音变得柔和又卑微:“殿下在臣心里始终都是第一位的,是臣放在心尖上的人,臣又怎么敢对殿下不尊敬,您说什么,一句话,臣马不停蹄去办,您让臣放了明梦,臣也照办了,殿下究竟为何生臣的气?” </p>
“照办?”她笑着摇头,咳嗽了几回,嗓音开始变得沙哑,手指指向他胸口:“你心里怎么想的?明着好好好,说什么你都答应,可实际上你就没打算照做,我怎么忘了,你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都得顺你的意,不顺意了,千方百计也要掰回来。” </p>
她说着说着眼睛也红起来,有一小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进鬓间:“你留着明梦不就是为了打我的脸,把她当成我,那感觉就好像是我臣服在你脚下,只有这样你才满足,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上一点你心里的缺漏是不是?现在好了,本宫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你——李卜,又是赢家。” </p>
李卜无辜又觉得她这幅控诉告状的样子可爱,想笑又怕她动怒,只好忍着:“不是殿下让明梦留下来的吗?怎么又成了是臣的错?” </p>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素婉已经带着军医赶回来,罗敷不想看见他,闭上眼睛,手一松,他也不得不暂退出去。 </p>
军医检查过后说是水土不服,加上心情不郁,两冲下来,吐血是正常的,吐完了,上通下顺,再喝两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p>
李卜把心放回肚子里,见罗敷还是不愿意见他,这次再不敢冲撞,思来想去根结还是明梦,只能回去找她问问清楚。 </p>
明梦就料到李卜一定会回来找她,但是罗敷会因此被气到吐血却是她意料之外的,因此看见李卜黑脸,连走过去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p>
“你都跟殿下说什么了?”李卜坐下,给自己倒杯热茶,倒好了又没了想喝的心情,杯子扔出去,正好砸在柜子上,碎在明梦脚下。 </p>
明梦一激灵,腿一软,坐在地上:“没......没说什么,我只是跟殿下说想留下来伺候大人,说......说我已是殿下的人了!” </p>
最后一句话才是最要命的,不然为什么罗敷会忽然同意她留下来?一个跟模样相像的章台人,留下已是对她的辱没,而今还说成了他的人,这么看来吐血都是轻的了。 </p>
一开始没想那么多,仅是因为可怜留下她,这是他的错,既然是错就不能一错再错。 </p>
“现在收拾东西,马上给我滚!” </p>
“大人!”明梦哭着求他:“反正殿下都已经信了,她都让我留下来了,我已经没地方去了,您就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p>
“我还当你是个有骨气的,怎么?骨头被人抽掉了?我现在跟你好好说你最好也好好听着,别逼我动手!” </p>
王硕已在门口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能到账中声音静了下去,才抓着空开口:“大人,有信到。” </p>
“进来。” </p>
王硕掀账进去,把信交给李卜,看着明梦,惋惜的叹气,昨天晚上他可是亲眼看见她去了章台营,至于去做什么,他昨天以为是想开了,没想到是想不开,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p>
李卜打开信,一页一页看完,信纸团成一团奋力扔出去:“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来抢人,虎父生出个狗儿子,他鼻子还挺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