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看着明梦,她一脸希冀与期待,似乎是等着自己把顾虑说出来,然后趁着时间尚早还某机会,及时更正,省的走偏路。 </p>
她这么期待,罗敷反而不想说了,不管是建议还是忠告,都不想透露半点。 </p>
“本宫乏了,你回去吧。”她闭上眼,看都不愿意看她。 </p>
明梦好不容易被挑起了好奇心,她却不说了,隐瞒的后半句话成了一根刺,扎着明梦,她迫切想要寻得一个归宿,江鄯就是这个归宿,错过了李卜,她绝不可能让人再来破坏她跟江鄯。 </p>
真是越想越觉得担忧不愤,如果罗敷真的要争,她未必是她的对手,虽然这两个人之间现在不冷不热的,但江鄯那些恍惚时叫出的名字,还是让她患得患失的害怕。 </p>
她咬咬牙,站在罗敷身侧:“我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殿下这种身份,应该不会要一个已经有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吧?男人往往对他的第一个女人印象深刻,只怕就算今后王爷跟殿下在一起了,也还是忘不掉我。” </p>
罗敷翻身躺平了,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轻轻拍着肚子:“本宫听你这意思是害怕了?你这是在求本宫不要跟你抢人是吗?” </p>
明梦咬咬牙,心一横,跪在地上:“就当是我求殿下了。” </p>
“就当?”罗敷睁开眼:“既然并非诚心,还不如不求,人不是物件,想让就能让。” </p>
再闭上眼,挥挥手对她道:“你走吧。” </p>
明梦拍拍膝盖站起来,咬着牙道:“其实王爷也没有殿下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自老王爷死后,配着王爷的是我,夜夜与王爷相拥而眠的是我,他关心疼爱的人也是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王爷一次也没有提到过殿下,再说的直白一点,或许连想都不曾想过,在王爷最难的时候配着他的人是我,不过因为殿下的身份,我忌惮害怕而已,真的要争,殿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p>
“本宫跟你争?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p>
向来只有感情强求不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虽然前世跟江鄯做了夫妻,恩爱过一段时间,但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她不敢确定江鄯对她有多少感情,倘或真的移情别恋了,她也没法儿阻止,摇尾乞怜跟别的女人争抢一个男人,她做不到。 </p>
她有她的骄傲,如果已经失去了他这个人,那就不能把脸也搭进去,怎么也得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p>
明梦从罗敷房中.出来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天才离开,回去的时候江鄯看她双眼通红,又冻得手脚冰凉脸颊泛青,问她怎么了,明梦只摇头说没事,又念叨着天冷,晚上要再给罗敷送一个碳盆跟一床被子,别冻着她了。 </p>
江鄯拉住她问:“是不是殿下跟你说什么了?还是......”他自己也不大相信的问:“她把你怎么了?” </p>
明梦的眼泪都囤在眼眶里,本来就要掉不掉的,听他这话一下破眶而出,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王爷您就别问了,反正殿下明天就走了,我......我没事。” </p>
这句话一下把江鄯怀疑的态度坐实了,她这么委屈的回来,肯定是在罗敷那儿受了委屈。 </p>
只是江鄯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欣喜与激动,她不待见明梦,甚至还故意刁难,那不正说明她心里有他?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始终没变,那个李卜,不过就是被利用的棋子小丑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p>
他抱着明梦轻声安慰,但心里念的却是另一位。 </p>
罗敷一夜未得好眠,第二天起来,明显精神不佳,李卜也没问她,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定是辗转反侧,没准儿还哭了一场。 </p>
运送海龙的船要晌午才能到达港口,用过早饭,罗敷想直接去港口等,等船一下货拿了东西就能直接走了。 </p>
江鄯一大早就出去了,明梦上茶让她稍等一等,等江鄯回来再一起去。 </p>
罗敷没有耐心等,起身欲走,不想刚要站起来,明梦就一碗茶送到面前,她没提防她会突然送茶过来,抬臂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茶碗,碗碎了,茶也倒了,明梦尖叫一声捂着手蹲在地上。 </p>
接着江鄯从门外进来,见状箭步上前,把明梦扶起来,看到她手上红肿的一片,立马叫人去请大夫,再叫人去拿冰块儿来给她敷上,担心都写在眉间。 </p>
罗敷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言不发。 </p>
江鄯用冰块儿帮明梦敷着手背,深吸口气,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不发火,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道:“我知道殿下不喜欢明梦,但......但也用不着三番五次的刁难吧?” </p>
“我?刁难她?”罗敷笑了下:“她昨天很委屈的回去跟你诉苦了吧?刚刚茶碗是怎么碎的,水是怎么泼她手上的你看到了?你都没有亲眼见过就如此肯定是我刁难她,江鄯,我之前真是高看你了。” </p>
明梦拉着江鄯,让他不要冲动。 </p>
“既然你说我刁难她,那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刁难。” </p>
她转身提起桌上的热水壶,打开盖子,作势要泼过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