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下人呢?丫鬟,小厮,怎么不让他们来?” </p>
“小厮手笨,丫鬟们知道我是你的人,更衣修面之类的事我从不叫她们动手,她们也都明白,东西送到就不管我了。” </p>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不近人情的醋坛子,我又不是什么醋都吃。” </p>
“你要是觉得我自己动手刮不干净,那你给我刮一次。” </p>
罗敷犹豫了下,本来关于她跟李卜的流言蜚语就遍地都是,今晚要是没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去,赶明儿指不定又传出什么来,虽说李卜是有主意要向罗曦求旨赐婚的,但成婚之前还是收敛着的好。 </p>
“时候不早了,真不能跟你闹了,你这胡子......”她摸着他下巴短刺的胡茬:“以后有的是机会。” </p>
李卜纵然失望,但也不能强求于她,况且她毕竟是女人,就算是公主身份,在还没成为两口子之前也得避人口舌。 </p>
于是只好送她回宫。 </p>
马车辘辘驶回宫中,才出东街,拐入长安巷时,忽听前面有人争吵,一群人拉拉扯扯,把路都堵住了,素婉跑过去问怎么回事,结果竟然在里面看到了白廉,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发酒疯,看样子吵的还挺厉害。 </p>
她匆匆跑回车旁:“殿下,是白少爷。” </p>
“白少爷?”罗敷反应过来:“白廉?他在前面跟人吵什么?” </p>
“前面是万芳楼,白少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乱哄哄的,奴婢也没听清吵的什么。” </p>
白廉平常没事就喜欢去这种地方,他出现在这儿不稀奇,但吵起来就奇怪了,又不是没钱付账,凭着他的花名跟身份,哪家的老.鸨敢得罪他? </p>
罗敷下车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卜也跟了下去,前面果然很热闹,一群龟公打手把白廉团团围在中间,老.鸨掐腰喘气,指着白廉道:“白公子,您也是咱们家的常客了,更是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规矩您都懂,您想要人,咱们可以给您留着,但您不能抢啊!抢不过就算了,您还把人放走了,要都像您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p>
白廉把怀里的姑娘往前一推,还给老.鸨:“急什么眼啊?这不是就还给你了吗?什么玩意儿,本公子又不是付不起钱!” </p>
姑娘一被放开立马逃回女支院,剩下老.鸨还不死不休的跟他纠.缠:“这个是放回来了,那还有一个呢?人跑了,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您让我们上哪儿找去?” </p>
“你还有脸找我要人,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胆子不小,本公子放了她那是救了你一命,你还敢找我要人?” </p>
老.鸨叹声气:“知道您有权有势,咱们也不想得罪您,只要您把人给我们找回来,以后咱还和和气气做您的生意,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咱也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是不是?” </p>
白廉勾勾手指:“那别愣着了,你们都一块儿上吧,打完本公子还得回家睡觉,明儿就叫人来拆了你的万芳楼!” </p>
老.鸨对他还是很有忌惮的,忌惮他的身份,怕得罪他,因此一直不敢让人动手,这会儿真要打,还是有些放不开,他只想要回自己楼里被他放走的摇钱树。 </p>
其实白廉要愿意给钱解决倒也罢了,可他连钱都不想给,这是想让她血亏啊! </p>
李卜看明白了,让罗敷别去掺和:“他要是连这点儿人都搞不定,半辈子就白活了。” </p>
“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厉害,为了她,老.鸨甚至愿意得罪白廉。” </p>
罗敷让素婉去打听打听,没过多久素婉就回来了,说是前不久才开始接客的一位:“说那女人性子烈,到万芳楼也有快一年了,之前一直不愿意接客,而且好像还会功夫,动不动就打伤人,老.鸨想磨磨她的性子,就把她关了大半年,可出来还是这个样,动不动就伤人,约摸半年前,老.鸨看她还是不听话,就给她下药,人不能动弹了,但意识还是在的,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她的门,去的都是达官显贵还有不少是朝中大员。” </p>
“现在这颗摇钱树被白公子放走了,赶明儿那些大臣来了找不到人,白花花的银子只能看着却收不进口袋,老.鸨能不跟他急吗?” </p>
像这种地方,楼里的姑娘一小半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堕入风尘,剩下的都是通过各种见不得人手段买来的。 </p>
朝廷官员虽未在律法上明确不得出入青.楼,但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从孝先帝开始的态度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p>
如今这老板如此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手里捏着不少人的小辫子,即便真出了事也不怕,自然有人为了保全名声而保全青.楼。 </p>
这种小事白廉一个人就能解决,李卜本想拉着罗敷换另一条路走,不想老板眼尖,居然认出他来,指着他喊了声“李将军”然后拨开碍事的人朝他走过来。 </p>
罗敷看了眼李卜。李卜一拍脑门想起来,刚要开口解释,老.鸨已经冲到他面前:“李将军,啊不,现在是国公爷了,您可有大半年没来过咱们这儿了,正好,您上次是跟白公子一起来的,您来给我们评评理!” </p>
老.鸨徐娘半老,打扮的花枝招展,上去就握住了李卜的手,这给李卜恶心的,仿佛被火炭烫了似的,立马抽回手,蹙眉看着她,声色厉然:“少他娘的套近乎,我什么时候来过你们这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