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事事都顺着我,你付出这么多,我要是没有还赠你同样的感情会觉得亏欠你。” </p>
“可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只要你不变卦不反悔。” </p>
罗敷倒杯茶递给他:“我不会变卦也不会反悔,我既然答应了你从古月国回去就成婚,就一定说到做到,老实说,现在这样我也挺不安的。” </p>
李卜吹开杯中浮叶,抿口茶,反问:“不安什么?” </p>
“要是哪天忽然来了个女人把你抢走了,我连把你留下的资格都没有。” </p>
李卜听完这话,心里舒坦了:“你晓得我很抢手就对了,过了我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 </p>
他向来自信,能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不稀奇。 </p>
路上走了七八日,终于到了古月国境,古月国主芝卉率人亲自出城迎接。 </p>
芝卉穿着红色长袍,骑于马上,裙尾迤逦盖住马尾长长垂到地下,头上仅束一枚金冠,瞧着英气又美丽,像是雪原高山之巅的一朵红莲,怒放着,招摇惹眼。 </p>
李卜先迎罗敷下车。 </p>
芝卉的目光落在李卜身上,似乎笑了下,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又让人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p>
罗敷下车的同时,芝卉也下马迎了过来。 </p>
没见面之前,她见过芝卉的画像,总觉得眼熟,好像从哪儿见过,但又说不上来在哪儿见过。 </p>
如今面对面见到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全想起来了。 </p>
她就是前世李卜凯旋带回来的异邦女子。 </p>
李卜跟芝卉...... </p>
上辈子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但这辈子这两人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p>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 </p>
芝卉点名让李卜一起过来,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p>
“长公主。”芝卉右手搭在左肩对罗敷行了个古月的礼。 </p>
罗敷也抬臂揖了一礼道:“早就听闻古月国主是个英武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p>
“是吗?我也没想到,原来长公主如此貌美。” </p>
呃......这句客套话语气僵硬,假的过分了。 </p>
“这位就是定国公吧?”芝卉上下打量着李卜,前进一步,绕着他转了一圈:“果然名不虚传,风神朗俊,仪度潇洒。” </p>
口中是溢美之词,眼中是猖狂慰意,罗敷见状收敛了笑意,心头不爽的很。 </p>
李卜抬臂跟她隔出一断距离:“国主谬赞。” </p>
“不是谬赞,是真心夸赞,我喜欢你,而且古月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将军,你要是能来,我即刻就能许你跟我平起平坐,总好过你在卫国做个定国公的强吧?” </p>
后半句说的时候眼睛看着罗敷。 </p>
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明着跟她抢人了,罗敷自然也不甘示弱:“古月国的疆土不过我卫国一个州郡大小,在这儿跟国主平起平坐,地位也就等同于我卫国一个郡主,但定国公管辖范围可不止一个州郡。” </p>
芝卉笑道:“长公主当真了?”随后朗朗笑道:“我为长公主准备了接风宴,请长公主随我入宫,也尝尝我们古月的特色,一定让你满意。” </p>
罗敷也重新换上一副笑脸:“好啊。” </p>
女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但实际危险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打。 </p>
白廉啧啧两声从他身后踱步过来:“那女人八成是看上你了。” </p>
李卜眼睛都不眨一下,抬手就给了白廉一巴掌:“你当我是路头边的野花?谁见了都喜欢?” </p>
白廉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这个比喻不恰当,你应该说自己是白花花的银子,人人都爱的是银子。” </p>
“滚!” </p>
芝卉的裙摆太长,拖了一地,李卜跟在罗敷身边,拧着眉,就是想不通这女人干什么披个红毯在身上。 </p>
古月皇宫比卫国的小了两圈不止,可能也是因为芝卉不需要三宫六院,所以没必要建那么大。 </p>
到了皇宫大殿,宫殿两侧的大臣也都是女人居多,男人只有那么零星几个,还都唯唯诺诺低着头。 </p>
一个女人当政的国家,可想而知男人的地位是怎样。 </p>
罗敷是客,但又是上宾,所以跟芝卉同坐,开席后有歌舞助兴,一曲舞毕,一个男人走上殿来,对着罗敷跟芝卉一拜,径直走到芝卉身边坐下。 </p>
芝卉介绍:“这是内倌。” </p>
所谓内倌,就是男妃的意思,虽然为妃,但并无娇媚之态,一举一动也都是阳刚男人气概,可见这儿的男人只是不掌权,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p>
“裕安,还不给长公主敬酒?” </p>
被称作裕安的男人端起酒杯敬了罗敷一杯。 </p>
这种场景让罗敷觉得有些尴尬。 </p>
居于次座的李卜更是浑身不适,在这儿跟她平起平坐,想想都觉得有种侮辱人的感觉,想让他跟他内倌一样?做梦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