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立刻急眼:“正人君子?这世上披着人皮的狼可多了去了,生的端正不代表品行端正,殿下见过人面兽心的人还少了?这都看不透?” </p>
罗敷揶揄的笑:“倒是不少,人面兽心嘛......面前不就站着一个?” </p>
李卜磨磨手掌:“这儿没外人,要不我这就禽兽一个给殿下看看?” </p>
罗敷清清嗓音,即刻正色道:“好了,不闹了。” </p>
“我看人一向很准,殿下若是不信,等我把周砚山祖宗八辈都抄底查一遍就知道了。” </p>
他这醋性大起来简直能酸死人,罗敷晓得他的脾气,挥挥手也就随他了:“你不嫌麻烦就去查,只有一点,别乱给人扣帽子就行。” </p>
“你还护着他?” </p>
“我怎么护着他了?” </p>
“我若是想给他扣帽子,明儿他就得上断头台,何至于麻烦人去查?” </p>
素婉听见了,撇撇嘴。 </p>
往后可千万别有哪个不开眼都来招惹罗敷,就李卜这一关就没人能过去,想过?除非你大的过定国公。 </p>
成婚这件事,罗敷基本上没操过什么心,全权交给礼部去办,她只要婚服送来试试婚服,确认一下当天流程,别的也没什么需要她特意嘱咐的。 </p>
但李卜很上心,几乎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件事上,旁人看了都佩服的直竖大拇指,每天光军机处就够忙的了,他居然还能日日都抽出半天时间来去礼部,这压根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p>
当然,现在他又多了件忙的,就是让人去查周砚山。 </p>
张瑞先的病太医说得好好儿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复原,张瑞先才接过教授皇帝这么重要的差事结果身体就这么不争气,跪在罗敷面前一个劲儿磕头说自己辜负了她一片期望。 </p>
张瑞先也算朝中老臣了,还拖着病体,罗敷也不忍心看他这样,忙叫素婉把人扶起来赐座。 </p>
“张大人的心本宫都明白,可病不病这种事也不是人能控制的了的,既然张大人有心无力,那本宫就跟翰林院的各位再商量商量,让他们推荐个人出来。” </p>
张瑞先道:“殿下,臣倒有个人选,先前过来的周砚山周少学,此人学识耐心俱是上佳,虽然臣无法为陛下授课,但每日课业可以在家中排好,由周少学为陛下讲授。” </p>
周砚山。 </p>
好是好,但...... </p>
罗敷犹豫片刻道:“周少学的确有些本事,但毕竟年轻,陛下还是个孩子,有些地方恐怕照顾不到,翰林院中可有已经成家有过孩子的?多个稳重些的教授陛下,总强过他一个人手忙脚乱。” </p>
张瑞先想了想,说有,便又给罗敷介绍了一个人选。 </p>
这样也好,两个人更加稳妥,授课时也能相互监督,而且,即便让李卜那个醋坛子知道了,应该也不能说什么了。 </p>
张瑞先辞了罗敷回到翰林院,单把周砚山叫出来,脸色为难又有些无奈:“我已经跟长公主说好了,今后就由你为陛下授课,只是长公主不放心你一个人,还叫了孙少学,大抵也有相互监督之意,你当心,别叫人抓住什么把柄。” </p>
周砚山笑着行礼谢过,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看了竟有种阴凉之感。 </p>
傍晚下值,周砚山辞过一众同僚回家,他待人温和,又乐于助人,翰林院里的人都愿与他交好。 </p>
只是他的好是对所有人的,让人觉得亲切的同时,又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好像谁都是他的朋友,但他又好像跟谁都不大亲近。 </p>
翰林院隔着不远就是礼部,周砚山远远看着前面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中书侍郎家的,一辆是定国公的。 </p>
方才与人道别时脸上那笑容忽然就没了,他眼睛看着中书侍郎家的马车,脚下却是朝着李卜的马车那儿去的。 </p>
到了马车前头,他行礼拜道:“下官见过国公。” </p>
马车里头无人应,李卜站在礼部门口,见状未忍住笑:“周少学,本官在这儿呢。” </p>
周砚山左拳握紧,转了个方向再拜下去:“下官见过国公。” </p>
李卜步下台阶,走到他身侧,压住他肩膀拍了拍:“挺结实。” </p>
周砚山是读书人,哪禁得起他手下的力道,当即就白了脸:“国公谬赞。” </p>
“算不得谬赞,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习过武,只是半途而废没练成,为何放弃了?” </p>
他在查他。 </p>
周砚山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也不对他隐瞒,直言道:“原本练功是为了强身健体,后来没注意,伤到了筋骨,所以就这么荒废下来了。” </p>
“是吗?”李卜这语气摆明了是不相信他。 </p>
呵呵笑两声,指着旁边那辆马车又问他:“中书侍郎家的小姐在这儿半天了,是等你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