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醒来之后快晌午,睁开眼没见到李卜,问素婉,却是红樱过来回话,说他出去了,然后听了他的,没告诉罗敷周敏死了的事。 </p>
但她不说,也不缺人来告诉她,中书侍郎周逊的女儿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他当然不愿意,那边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来找罗敷,请罗敷还他个公道。 </p>
红樱原本是想拦着不让进的,但周逊死了女儿自己也有点不想活了,国公府他也大着胆子往进闯,找到罗敷,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请罗敷一定要给他个公道。 </p>
罗敷一脸茫然,叫把人扶起来,请他坐下细问:“周大人让本宫还你个公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p>
红樱一看这也瞒不住了,干脆自己先招了,就把周敏死了的事告诉了她。 </p>
罗敷听见哪儿还能坐得住:“昨儿人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死了?” </p>
周逊脸上老泪纵横:“宋将军跟王将军说昨夜是殿下跟国公大喜的日子不便打扰,所以就瞒着未曾上报,今天一早国公就去审周砚山了,把人带到刑部,一直到现在也没个信儿,殿下,臣知道小女喜欢周砚山,但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周砚山做的,他是唯一与凶手打过照面的,是人证,绝不能死,还请殿下阻止国公,否则人死了,凶手就彻底找不到了!” </p>
“胡闹!这么大的事,昨晚就应该来报的!”罗敷饭也顾不上吃了:“素婉,备车去刑部!” </p>
一路上周逊不停的跟罗敷说,周砚山如何如何好,又是怎么怎么容忍得了周敏胡闹的,女儿死了,他却字字句句都在夸周砚山,这让人听来就不免奇怪了。 </p>
罗敷打断他:“周大人,你跟周砚山都姓周,可是有什么亲缘关系吗?” </p>
“没有没有。”周逊道:“臣只是欣赏其才学而已,周砚山在臣家中也住过一段时间,为人谦逊有礼,这也是小女会喜欢他的原因,一开始臣也不同意,但后来内人突犯喘疾,若不是他及时发现请来了大夫,内人恐怕......而且内人是最不喜他的,那段时间也没少对他刁难,可他却能以德报怨,这又是何等的胸量气度。” </p>
罗敷道:“周砚山从入翰林院做了少学开始为陛下授课开始,本宫耳朵里几乎就没听人说过他一句不是,太好了,好的让本宫怀疑,究竟是他真的这么好,还是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被他给收买了。” </p>
周逊一愣,接着道:“殿下,就算别人都被收买了,臣也不可能被收买,臣只是就事论事,女儿死了,臣昨天甚至也想随她去了算了,但杀人者是武功高强的杀手,周砚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如何能徒手扭断人脖子?” </p>
“是不是也不能现在就下定论,周砚山既然出现在那儿,又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了,那他身上就有嫌疑,本宫不会让周敏死不瞑目的。” </p>
周砚山在刑部已经被用过一轮刑了,他本就重伤,被浸了盐水的鞭子这么一抽,柔弱的身子骨更承受不住,奄奄一息,几次都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p>
李卜坐在太师椅上,支肘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叹声气,抬手让行刑的人暂停一下:“再说一遍,你当时为什么跟周敏在一起?” </p>
周砚山浑身是血,被两根铁链拴住胳膊挂起来,刚刚晕过去被水浇醒了,现在听见问话,一张嘴就是满口血腥味儿。 </p>
他咳出两口血,把嗓子里清干净,有气无力道:“下......下官当时......” </p>
李卜掏掏耳朵:“大点儿声。” </p>
周砚山最大的声音也就这样了,他也知道李卜是故意为难,但没办法,只能顺从的拔高声音:“下官......下官那天回去正好遇到周小姐,周小姐说想跟下官聊......聊聊,身边还带着十来个人,下官恐这深更半夜,不......不方便就拒绝了,可是......可是还没来得及离开,就遇见了歹人袭击......” </p>
他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下官自觉辜负......辜负了周小姐,就替她挡了两刀,可那人像是奔着周小姐去的一样,下官被他一脚踢开晕了过去,等醒来之后发现......发现周小姐已经死了,那些家丁也死了,下官当时流了很多血又晕了过去,那人大约觉得下官也死了,所以下官这才捡回一条命。” </p>
说罢,又开始自责,一个人嘀嘀咕咕说都是他的错。 </p>
他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其实漏洞百出,李卜正欲再审,外面来人通禀,说罗敷跟周逊来了。 </p>
“你们继续审,什么时候从他嘴里问出关于杀手的有用消息什么时候再停下。” </p>
刑部大牢里腌臜,里面是炼狱,外面是人间,他从大牢里出来,旁若无人的拉起她的手:“殿下怎么过来了?这地方腌臜,别弄脏了衣服。” </p>
“周大人说周砚山是重要人证。”罗敷往牢房里看了眼:“本宫带周大人过来看看,审的怎么样了?人还活着吗?”电子书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