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山走后,罗敷拉起张蜓后脚也离开了。 </p>
张蜓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问罗敷:“我们不等周少学吗?” </p>
“等他?” </p>
等他只怕死的更快。 </p>
周砚山脖子上的勒痕根本不是他手里那根绳子造成的。 </p>
他手里那根绳子圆且粗,形成的泪痕应该跟绳子一样是长条形的。 </p>
但他脖子上的不是,勒痕显然要比绳子更宽,不是粗,是宽,这分明是她在马车上用袖子勒出了痕迹。 </p>
只凭此虽然无法断定周砚山就是劫持她的人,但跟他在一起,绝不如她们单独行动安全。 </p>
“你之前有没有见过周砚山?”罗敷带着张蜓在长巷间来回穿梭,抽空问了她这么一句。 </p>
张蜓摇摇头:“没见过。” </p>
或许也见过,但过去这么久,就算见过也早就不记得了。 </p>
张蜓被关了太久,长时间被困在那么个小房间里,又久不起来走动,腿脚还不如罗敷灵便,走几步就要歇一歇。 </p>
罗敷带着她走了几条长巷,看到了原本被划做酒楼客栈的几处标志性独楼,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这就是古阳区那处荒废的宅地了。 </p>
只是地图她虽然记得,但记得并不清楚,更多还是要依靠直觉。 </p>
两人又一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张蜓问罗敷:“我爹的死是不是跟那个周少学有关?” </p>
“我也只是怀疑,究竟有没有关系,还得看证据。” </p>
张蜓抹了把脸,撑着膝盖又哭出声:“我......我都没来得及见我爹最后一面,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爹?” </p>
这种情况下,罗敷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拍着她的肩劝:“你要是想报仇,首先我们得找到路离开这儿。” </p>
这地方建的简直像个迷宫,若是没记错的话,地图上当时标的已建成民宅是纵.横各二十,共计四百间,前方一眼望不到头,要是每一处都跑个来回再定方向的话,不等她们出去就已经先累死了。 </p>
况且现在黑天闭月的,方向也不如白天那么好认,要出去就更难了。 </p>
罗敷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敲敲脑袋,强迫自己想起更多地图上的细节,但越着急她脑袋里就越是一片空白。 </p>
四周静的只剩下喘息声。 </p>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蜓忽然叫她:“殿下,您听,是不是有声音?” </p>
罗敷睁开眼,凝神细听,好像是有声音。 </p>
脚步声...... </p>
叫喊声...... </p>
越来越近,起先只是一声,接着四面八方渐次响起,声音此起彼伏,喊的是殿下。 </p>
远处星火点点,是人举着火把慢慢靠近。 </p>
罗敷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放松下来。 </p>
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她知道,一定是李卜。 </p>
她站起来,朝着叫喊的方向过去,可没走多远,身后张蜓忽然惨叫一声,罗敷闻声回头,却正好被一把匕首抵住咽喉。 </p>
来人一身黑衣蒙面,匕首划破她皮肤,立马有血渗出来,伴着一声喑哑威胁:“别动,殿下这么娇.嫩,要是一不小心脖子上开个洞就不好看了。” </p>
这声音听着不像周砚山的,罗敷动弹不得,听着渐行渐近的叫喊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拖延他,等到李卜过来。 </p>
“你到底是什么人?” </p>
身后那人指尖擦过她脸颊,笑道:“对殿下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p>
“陌生人?” </p>
“陌生人。” </p>
黑衣人挟持她想要离开,罗敷情急之下踩了他的脚,狠狠碾两下:“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你听听,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凭你一己之力,你能逃的了?” </p>
这点儿疼对他来说好像不痛不痒,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挟持着罗敷步步后退:“我是不是应该夸殿下一句有勇有谋?只可惜殿下这份儿勇气用错了地方只会害死自己。” </p>
罗敷脖子上的血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不多时就湿透了衣襟,她疼的说话都费劲,却仍旧要强撑着同他周旋。 </p>
罗敷被劫持后,李卜立马就让人封.锁了城门,这一时间段前出城的人也派人查了,排查过后基本可以断定人并没有出城。 </p>
后来王硕发现了被半路踹下车的素婉,根据素婉指的方向再查,最终确定了能够藏人却还不被人发现的古阳区。 </p>
但想要在这四百间民宅中找一个人,也没有那么轻松。爱我电子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