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的脸抽了抽:“你嫌我年纪大了?” </p>
罗敷赶紧道:“不嫌弃不嫌弃,我以前听太医说过,这个啊类似心病,你啊平心静气吃斋念佛个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 </p>
“吃斋念佛?”他扯扯嘴角:“我吃的斋饭还少了?” </p>
这句话话里有话,罗敷立马就听懂了,装模作样打个哈欠,掀开被子钻进去,闭上眼睛就装睡。 </p>
李卜哼哼两声:“我不应该吃斋念佛,我应该吃肉喝酒,还有句话叫“得了什么病只有自己最清楚”今儿李“大夫”就自己给自己开味药。” </p>
罗敷被人掐住腰转个身,李卜生出短刺胡茬的下巴蹭着她颈窝又疼又痒,她一边笑一边挣扎,纠缠间,被子衣服枕头相继落地。 </p>
吃斋念佛跟需要清心寡欲。 </p>
但李卜这辈子都没法儿在面对罗敷时清心寡欲。 </p>
他凡夫俗子一个,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畅快。 </p>
第日醒来,长安长风汇报说一切正常,昨晚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可能昨天真的是他们看错了,只是两个小毛、贼,被他们一吓就跑了。 </p>
罗敷他们打算用过早饭就离开的,红烟也知道他们要走,所以看在罗敷的“面子”上,早饭就准备的格外丰盛。 </p>
“几位,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p>
红烟这句话问的是所有人,但是眼睛看着的只有罗敷。 </p>
罗敷摸摸脖子,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挺好的。” </p>
李卜伸个懒腰,胳膊架在罗敷身后的椅背上,表情意味深长。 </p>
红烟也没搭理他,转去柜台拿了一壶茶过来,亲自给罗敷倒了一杯:“晚上喝茶不大好,所以昨天晚上没给你上,你尝尝,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茶。” </p>
茶香四溢,罗敷光是闻着就觉得沁人心脾。 </p>
“好茶啊。” </p>
白廉巴巴儿的把杯子递过来:“我也想喝,给我也尝尝。” </p>
红烟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放:“想喝自己倒。” </p>
白廉哼了声:“你身为掌柜的要倒就给所有人都满上,为什么只给我表姐一个人倒?” </p>
红烟道:“我喜欢她啊,所以我只给她倒。” </p>
李卜一口粥险些没喷出来。 </p>
白廉悻悻道:“有病!” </p>
红烟揽着罗敷的肩跟她道别,说什么舍不得她之类的。 </p>
罗敷觉得红烟就是自来熟,不过即便如此被她这样抱着还是有点尴尬,她侧头想把红烟的手拿下来,结果一扭头看见红烟面朝着自己的一侧脖领上有一团红色的东西,看形状像是火焰,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p>
红烟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对她笑了下,后面有人叫掌柜的,她客套个两句,就转头去招呼别人了。 </p>
李卜伸手在罗敷眼前挥了挥:“怎么着,舍不得?” </p>
“不是,你还记不记得那些追杀我们的那些人?” </p>
“记得啊,怎么了?” </p>
罗敷小声跟李卜耳语:“那些人身上有什么标记你还记得吗?” </p>
李卜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他们手上都有文身,一团火焰。” </p>
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开始就觉得必定是个团伙,后来来了一堆追杀他们的人,他挑开几个人的衣服看了看,身上都有这个文身,不过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掌柜的人,身上统一文身也就不奇怪了。 </p>
“你发现什么了?”她这个问题问的奇怪,李卜回头看了眼红烟,像是印证了心里的猜测一般,眼神骤变。 </p>
罗敷道:“红烟脖子上也有同样的文身。” </p>
好家伙,原来这才是家黑店。 </p>
花碧看着罗敷跟李卜窃窃私语,问红烟:“掌柜,咱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干脆做掉他们?大掌柜就是折在他们手上了。” </p>
红烟道:“傻啊你,先不管他们什么身份,我们现在应该越低调越好,不能再惹事了,他们马上就走,这时候动手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大掌柜死了也好,反正就一块儿垫脚石,没种的东西,要不是他,刘守仁能知道“干爹”的存在?” </p>
花碧悻悻道是,只能眼睁睁目送他们离开。 </p>
李卜他们离开后给刘守仁写了封信说明这边情况,大掌柜只是其中一环,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无意中闯入了一个惊天计划中,再往深处挖,应该会收获更多“惊喜”。 </p>
但是谢胤还不知道红烟之前追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而且今早他离开又发现,罗敷跟他们竟然同路。 </p>
他要去找他娘,不是过了一晚上想通了,是去见她最后一面,跟她说清楚,别再动认回他的心思,绝无可能。 </p>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一去,竟然真的是永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