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到了刘守仁家里,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沉重气氛吓了一跳,方昼捅捅陆贞鹤:“陆大人,这次你可要失算了。” </p>
陆贞鹤蹙起眉头,两人怀着同样沉重的心情去见李卜。 </p>
刘守仁请他们二人进去之后就很识相的带着人都退下了。 </p>
李卜背对他们坐着,低着头,胳膊拄着膝盖,双手捂脸,从陆贞鹤跟方昼的视线看过去,当真是一副悲伤过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p>
方昼小心翼翼咳了两声,再小心翼翼开口:“国公......” </p>
然后叹口气又劝:“请节哀。” </p>
陆贞鹤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眼中还有震惊,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够胆啊!长公主还没死呢,节个屁的哀啊!不会说话就闭嘴,用不着这么着急陪葬吧? </p>
果然,方昼刚说完就被迎面飞来的茶杯砸个正着。 </p>
他捂着脑袋低声抽气。 </p>
刚刚一时紧张说错了话,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哎,这一下挨的不亏。 </p>
陆贞鹤无奈只好上前圆场:“国公也不要太过担心,长公主吉人天相,天下名医众多,一定有人能够医好长公主的。” </p>
方昼向陆贞鹤投去羡慕的目光:还是你会说话啊陆大人! </p>
李卜红着眼睛,样子看起来憔悴极了,眼中依稀还能看到泪花。 </p>
这二位是第一次见到定国公这么脆弱的一面,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能抚慰国公悲伤的心,多说多错,只好沉默。 </p>
屋内气氛沉重,李卜坐在那儿低头一言不发,门口站着的两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p>
方昼习武之人还好,但陆贞鹤虽然是兵部侍郎,可最擅长的是笔杆子,没憋一会儿就脸色通红头晕目眩昏昏欲倒。 </p>
幸好门外及时有人开门,开门的“吱呀”声救了他,让他能够有机会换口气。 </p>
两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跟随者小厮的动作来回挪动。 </p>
这小厮个头娇小,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盆水,二人亲眼看着她把水放在桌子上后把手巾扔进盆里摆了摆,然后捏起定国公的下巴,用拧的半干的毛巾在他眼睛上敷了一会儿,接着胡乱在他脸上擦一擦又把手巾扔回水盆里。 </p>
二人见此情景愣在当场。 </p>
这个小厮居然如此大胆,不止敢这么对待定国公,动作竟还如此粗暴。 </p>
同时也更震惊于李卜的态度,他居然乖乖受着,还没有半点不满。 </p>
诡异!太诡异了。 </p>
李卜又僵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接着一个喷嚏打出来,他捏捏鼻子,这才舒服了,指指对面的座位让他们两个坐。 </p>
再然后那两个人又亲眼看着那个小厮从刚刚李卜背对着他们埋头悲伤的地方端出来整整一大盆——洋葱! </p>
所以刚刚他们看到的定国公悲伤难自持,忍不住落泪的样子都是被洋葱熏的? </p>
接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厮开口了:“你不是说找不到感觉吗?这回有感觉了吗?有眼泪了吗?” </p>
李卜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点点头说:“有了,可以了,不用再熏了,再熏就真悲伤了。” </p>
二人对视一眼。 </p>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p>
“殿......殿下?”方昼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p>
罗敷回头看他,对他笑了下:“方大人。” </p>
她一脸锅底灰,笑起来就显得牙白的闪人眼,要不是她说话,这两个人还真够悬能认出她来。 </p>
方昼彻底玄幻了! </p>
还是陆贞鹤足够淡定:“这么看来,路上听到的流言的确是假的了。” </p>
方昼纳闷:“什么流言?你什么时候听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