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想他应该是被吓着了,担心说错话,于是话锋一转又问:“郡主被绑期间,你一直跟郡主在一起,郑云绅有没有喂郡主吃过什么东西?” </p>
萧玉笙开始仔细回想,但想到最后却摇了摇头:“没有,也可能有,但我们两个有一段时间是分开关的,我也不知道。” </p>
“这样......” </p>
“殿下,郡主现在还好吗?” </p>
罗敷回过神来:“郡主现在没事,等会儿太医会过来为她检查,走之前你去跟郡主告个别吧,她鲜少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走了之后她肯定会很舍不得。” </p>
萧玉笙道是,等到太医来为湾湾检查完身体后,他才被允许过去见湾湾。 </p>
湾湾很开心的拍拍床沿让他过去坐:“你上次问我有没有玩过竹蜻蜓,我这里也有个玩意儿,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 </p>
萧玉笙却不敢坐过去,他远远的站着,态度十分恭敬:“我是来跟郡主告别的。” </p>
“告别?”湾湾扬起的嘴角瞬间放了下来:“你要走了?你见过我娘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p>
“殿下答应要放了我娘,让我跟我娘一起回家。” </p>
他们才一起经历过生死,生死之交放在大人身上都深刻,更何况是对两个孩子来说。 </p>
湾湾舍不得萧玉笙,她从床上下来,急切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走?让你娘也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 </p>
“不行,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留下来。”萧玉笙拒绝的很干脆:“而且我是个男人,我将来想要出人头地,我不想靠别人。” </p>
“没有人让你靠,你只是住在这儿而已,你想要出人头地没人会阻拦你的。” </p>
“我知道。”萧玉笙直直的看着她:“虽然殿下原谅了我们,而且不再追究我跟我娘的责任,但是我们两个做错了事,要是还赖在公主府不走的话,总会被人说闲话,我只是离开公主府,又不是离开京城,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p>
湾湾失落的回到床上:“可是你走了之后都没有人陪我玩儿了,我还想要跟你学玩弹弓呢,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p>
“我今天就是来跟你告别的,一会儿我就要跟我娘一起离开了。” </p>
“那......那你等等......” </p>
湾湾翻出枕头底下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他:“这个给你,这是我爹爹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给我的,你打开,里面有一匹木刻的马它会转,还会发出声音,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p>
萧玉笙慌忙摆手:“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p>
湾湾硬把盒子塞到了他怀里:“这是本郡主给你的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不能拒绝!” </p>
萧玉笙小小的叹了口气,郡主的命令不能不听,他只好收下。 </p>
湾湾送了他她最喜欢的玩具,然后又拿走了他最喜欢的弹弓:“好朋友的玩具就行还要互相交换才行,我把我最喜欢的给你,你也要把你最喜欢的给我!” </p>
一个弹弓实在不值什么,给她就给她了,反正自己还可以重新再做一个,但是这个小盒子,看起来就很贵重,这应该就是礼重但情谊更重吧? </p>
两人互相交换了最喜欢的东西之后,萧玉笙就离开了公主府。 </p>
走之前湾湾让他留下一个能够找到他的地址,但他居无定所,出去之后要去哪儿都不知道,当然也没办法告诉湾湾他的住处。 </p>
晚上李卜回到家中,先去探望了湾湾。 </p>
湾湾面对李卜的时候比面对罗敷的时候要无所顾忌的多,因为她觉得爹爹比母亲要坚强的多,面对罗敷的时候她要小心翼翼隐藏身上的伤,但是面对李卜的时候用不着。 </p>
李卜发现了那些被她隐藏起来的伤,她的膝盖,还有她身上那些青紫痕迹,每一样都在提醒李卜湾湾经历了什么,也都在一寸一寸不遗余力的挑起他心里的火,让他恨不能刚回来就立刻回去照着郑云绅再抽一顿鞭子。 </p>
他帮湾湾上药,大手在她膝盖上轻轻推揉,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浑身是伤,郑云绅那畜生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p>
“爹爹?”湾湾察觉到她爹不对劲,一开始还能跟她说说笑笑,但是忽然间就沉默了,也不说话更不知道在想什么。 </p>
她用手轻轻碰了碰李卜的脸,可居然意外的摸到了一手湿漉漉。 </p>
湾湾吃了一惊,两只小手一起费劲的捧起李卜的脸:“爹爹,你怎么哭了?” </p>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爹在哭,原来......爹爹哭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p>
她错了,她应该连爹爹也一起瞒着,原来爹爹也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