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突然想到,李卜一直跟自己说,安生跟长生是从一个娘胎里前后脚钻出来的龙凤胎,之前坐在他腿上的那个其实是那个叫长生的人,罗敷一开始根本就不信他,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只见过安生一个人,唯恐李卜说谎骗她,现在看到了长生,她的想法忽然就开始动摇了。 </p>
长生笑了下,但是笑容牵动脸上受伤的肌肉,他痛苦的皱着眉,跟她说:“又见面了,罗公子。” </p>
罗敷围着他转了圈,在他身上上下来回打量,他并没有很高的身量,也不如别的男人那样健壮,倘若男扮女装,的确是很容易。 </p>
“所以上次在李公子身边的人其实是你?” </p>
长生也大方承认了:“没错,就是我。” </p>
“安生真的是你妹妹?” </p>
“倘若不是,我们两个怎么会如此相像?” </p>
罗敷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来。 </p>
长生喝了两口井水,有对罗敷道:“男扮女装跟女扮男装一样,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没什么好稀奇的,你说是吧罗公子?” </p>
他这么问,罗敷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露馅儿的,因此才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p>
“就在刚刚,男人和女人到底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身为一个男人,你的骨架似乎有些过于娇小了。” </p>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是她也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赶紧岔开话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p>
“当然是离开这儿。” </p>
他身受重伤还很虚弱,说话都还大喘气儿呢,说要离开这儿多少是有些困难的,罗敷环顾四周,摊摊手:“那些人到处找你,你想怎么离开?” </p>
“走之前我得先去拿一样东西。” </p>
罗敷给他偷了一身衣服,衣服是挂在后院晾晒的不知道哪个姑娘的,他换上衣服,在脸上蒙了一块儿面巾,低头乖巧的跟在罗敷身边,那一举一动都与寻常女子极为相似。 </p>
但是这样让罗敷觉得别扭,她很不自然的清清嗓子问他:“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p>
“这儿是专供那些贵客出入的地方,这地方看起来正经,但一个地方倘若全是男人就太没意思了,所以外头布置的正经,但只要过了廊桥到这后面来,乐子就多了,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不过您只要记住您是客就行,他们得罪谁都不敢的最贵客的,一会要是遇到有人盘问,您只要强硬些,没人敢为难您的。” </p>
罗敷一听,说到底这地方不就是个玩儿的花样多一些的青楼女支馆吗,亏她没到这儿来的时候看外面还以为是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p>
“李公子也知道这儿?” </p>
长生闻言没忍住笑了下:“从第一次见你二位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说是朋友,可李公子见到您的时候那副紧张的样子压根儿不像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样子,当时只觉得奇怪,但如今看来......容我大胆猜测一下,您其实是李公子的夫人吧?” </p>
罗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p>
长生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来这儿的目的,于是又道:“难怪起初我请李公子帮忙的时候他百般不情愿,还说家中已有妻女,再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半点心思,原来是怕被家中夫人知道了解释不清。” </p>
“他是这样说的?” </p>
“千真万确,还是最后我说会男扮女装助他演戏,李公子才勉强答应下来。” </p>
“想让他帮忙可不容易,你都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p>
对于这一点,长生也疑惑:“李公子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或许是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供取拿的东西,他只说事成之后让我把蹴鞠的本事尽都传授与他,许是真心喜欢蹴鞠吧。” </p>
“蹴鞠......”罗敷一边想着一边喃喃自语。 </p>
正想着,就看见几个结伴出来找长生的侍卫迎面走来,长生把头低的更狠了,罗敷则挺直腰板,一面在长生手上占便宜,一面去搂他的腰,嘴里还嬉笑着蹦出几句不清不白的话,把个纨绔公子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p>
像这样搂着姑娘光明正大出来的毕竟是少数,而且附近除了他们俩也没有别人,所以那几个侍卫理所应当要对他们盘问一番。 </p>
罗敷不耐烦的停下来,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开口:“你们几个想干嘛?” </p>
其中一人搓搓手道:“这位公子,这大白天的您......带着姑娘出来恐怕不合适吧?” </p>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子花了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把人带到哪儿去就带到哪儿去,这话可是你们掌柜说的,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指手画脚的?” </p>
几人见他态度如此嚣张,心知肯定不好惹,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方才用来看家护院的一条狗跑了,这条狗啊不是个好东西,它翻脸不认人而且还好斗,掌柜的正命我们找着呢,我们这不也是怕万一这条狗忽然从哪儿窜出来威胁您的安全吗,所以如非必要还是先请您回去吧。” </p>
被形容成“狗”的长生暗暗咬牙,但也只能隐忍不发,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