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妆时,她注意到李明言分配给他们的化妆色板,没有用这些化妆师招牌的深色而是淡色,就知道她的化妆定位是可爱而非性感。
这很好,如果她试图走性感路线,那有关她的一切都无法令人信服。这点在黑米斯在前几天参加电视访谈时就已经很清楚了。
来到屋外的大厅时,她立刻被人群簇拥起来。
这时她意识到李明言正在把一件皮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她抬起手臂,感觉到一件里外都是皮毛的衣服裹在身上,这是一种她没见过的动物皮毛。
也许她对服装设计不感兴趣,也对漂亮的衣服不感冒,可她真的很喜欢李明言为她设计的服装。
“是白貂皮。”当她抚摸着白色衣袖时,李明言对她说,“你很渴望能为自己设计服装,成为像我一样的设计师,我是你心目中的英雄。”
“那你知道,我还真的挺有前途的。”她侧过头说。
“快穿好,你这没用的家伙。”李明言说着,又把一个火焰色的小鸟胸针丢给她。“你知道,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江瑶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一名摄影记者站在一旁一边拍着手一边说:“大家注意了!下面我们就要进行第一次室外拍摄,两位选手首先互相问候,然后就将开始这次美妙的旅行。好的,江瑶,好好笑一笑,现在你很激动,对吧?”
接着,这人就一把她推到门外,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
这时雪开始下的大起来了,她眼前一片模糊。接着,她看到马尚从他的房子里走出来。
此时柯林斯的话在她脑中回响,“让我相信你。”
她明白,这次巡演旅行,她必须成功。
她朝马尚走去,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接着,她好像等不及的样子,朝他跑过去。
他抱住她,在地上打起旋来,脚一滑,却不小心摔倒在地。他们一起摔倒在雪地里,这一幕幕都在直播镜头下被播放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看。
她把马尚从雪地上拉起来,用手臂挽起他的胳膊,高高兴兴地踏上了他们的旅程。
接下来又是一阵忙活,赶往火车站、与大家告别、直至火车驶出站台。
火车的速度很快,一开始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他们坐的是一种亚特兰大号高速火车,时速二百五十公里,从凯亚葛朗特到第一站目的地佩罗农场需近一天时间。
最后,原班人马——她和马尚、夏君和黑米斯、还有李明言——以及官方人员的陪护,才在车上吃饭。
晚饭他们拒绝了官方派来的服务女仆,由马尚主厨,很美味,但具体吃什么江瑶也记不清了。
之后她换上了睡衣和宽大的睡袍,坐在华丽的包间,等候所有的人睡去。
她知道黑米斯几个小时后会醒来,他不喜欢在天完全黑了以后睡觉。
当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以后,她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来到黑米斯的门前。
她敲了好几下他才来开门,黑米斯看到她后眉头紧锁,好像很肯定她带来了坏消息。
“你想干什么?”黑米斯问,嘴里的酒气差点把她熏个跟头。
“我得跟你谈谈。”江瑶小声说。
“现在?”黑米斯说,她点点头。
“最好说点好事。”他等江瑶开口。可她敢肯定他们说的每一字在这趟官方的的火车上说不定都会被录音。
“什么事?”他大喊道。
这时车速慢了下来。
刹那间,她觉得柯林斯似乎正在看着他们。她想,他并不赞同她对黑米斯吐露真言,于是他决定抢先一步杀死自己。
可,火车停下来只是为了加油。“车里太闷了。”江瑶说。
这话无关痛痒,但她看到黑密斯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黑米斯起身从她身旁走过,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用力把门打开,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他一下跌倒在雪地上。
一位洛丽塔装束的女仆赶过来帮忙,可黑米斯一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边一团和气地挥手让她走开。“只想来点儿新鲜空气,就一会儿。”
“对不起,他喝醉了。”江瑶很抱歉地说,“让我来吧。”
她跳下车,扶着他沿着车轨往前走,雪弄湿了她的拖鞋。
黑米斯领着她走到列车尽头,这样就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了。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她。
“什么事?”他问。
江瑶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柯林斯的来访、李明言的事情,以及他们做得不好就要被杀死的事。
他表情严肃,在列车尾灯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苍老。“那么你必须做好。”
“这次旅行,你要是能帮我就行。”江瑶这样说道。
“不,江瑶,不仅仅是这次旅行。”黑米斯说。
“你什么意思?”她问。
“就算你这次平安度过,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只要我们还被困在这个世界,他们又会让我们去参与极限赛。你和马尚,你们也要和我一样做指导老师,从此以后每一届如此,每届他们都会重提你们的绝地罗曼史时刻,镜头会播放你们的日常生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永远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的一番话让江瑶猛然警醒。
这表示,只要这场游戏不结束,她永远不可能和李明言正常的在一起,永远不允许一个人生活,她必须永远和马尚在一起。官方会坚持这么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紧逼一步,问道。
江瑶点点头。
他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她只有一种未来,如果她还想让她身边的人以及她自己活下去的话:
必须和马尚缔结这个世界的第四种关系:结婚。
他们默不作声、步履艰难地走回到车厢。
走到她门口时,黑米斯拍着她的肩膀说:“本来你很可能会做得更糟,你知道。但现在看来还有机会。”
说完朝他的包厢走去,把一股酒气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