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渐走渐远,只有符东风听到她坏笑着说:“到时候找一家茅草屋,将我藏进去,晚上……我们耳鬓厮磨,白天……你便在太阳下给我编织贴身内衣。”
符东风喉咙一紧,简直要被这妖精给折磨死。
一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靳锦和同僚才回过神来。
那位将军满脸懵逼:“明明……去的时候是位寻花问柳的贵人,回来怎么没看见人,大都督身边反倒是多了一个女人?”
靳锦一言难尽的道:“你就没想过,那位贵人就是个女人?”
“原来不是贵人!”将军恍然大悟:“是大都督的红颜知己!”
“闭嘴!”靳锦、或者说是那位在大都督开灵堂时有幸与阮棠对过话的小将,一把将巴掌扇在同僚的头上,低声呵斥:“别胡说!封锁消息,不要外传!”
但是这么说着,他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公主与大都督暧昧的关系,分明……分明就像是一对鸳鸯。
怪不得他们一直要不来的军饷突然就到位了,而且还有幸来福州这种好地方捞油水过好日子。
靳小将恍然大悟,他们大都督这是……这是要尚公主了!
然而就在阮棠这边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殊不知京城那边的局势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国宴上公主因患风寒未到,着实令人遗憾,不过当时几个人都没有多想,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公主竟迟迟未能痊愈,且一直不曾出现在人前,太子殿下便坐不住了。
太医吃了阮棠的威胁,要为她打掩护,这个时候也是左右为难。
让他怎么和储君说,说公主的病不见好转怕惹得太子担忧过度从而强行闯进来见公主;说公主的病在慢慢好转,那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肯露面?
太医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归根结底还是公主太坑,说好的十天必回,这都半个月了还没音讯!
“七弟,你和孤说实话,明棠是不是又在作什么妖?”
太子将七皇子叫到一边去,语气严肃的逼问,他道:“别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替她打掩护,她要想做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沉得住气。”
阮侨闻言,只是敛下眼眸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太子加重语气:“你可以不说,但是孤也可以直接将太医院的人都拿下挨个审问,即便他们也是被蒙蔽的,孤还可以直接闯进公主府看她在玩什么花招。
只是那样的话,无论明棠在打什么算盘,都会不可避免的被孤破坏掉,这是她想看的吗?还是你想看到的。”
阮侨抬眼,目光阴郁的看着他。
太子冷冷的与他对视:“利弊,你可以自己权衡,也可以现在便去与她商量,要不要坦白从宽。”
明景这个肚子,完全是憋着一肚子气的,他已经想明白了,他这个妹妹绝对不可能是风寒这种小问题,她绝对是瞒着他不知再搞什么花样。
但是她宁愿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让他来蒙骗他,都不敢亲自对他这个亲哥哥说自己的想法,这让储君殿下的心情相当窝火。
若是阮棠在这,怕是又要见证太子殿下理智崩盘的咆哮声了,但是只有阮侨一人,当然没有那么厉害能把太子的理智给刺激没。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
良久后,阮侨开口:“她去福州了。”
太子的脸立刻就黑了,厉声呵斥:“她胡闹,你就纵着?”
他猜到这作精肯定又出幺蛾子,便是万万没想到她这幺蛾子这么大且这么荒唐,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她倒好,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
明景的脸由黑转青,最后是一片苍白,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眼前一阵头晕,贴身太监见状立刻上前将人扶住,然而这个时候七皇子却始终在一侧冷眼旁观,什么反应都没有。
太监一边扶太子坐下,一边忍不住偷偷去瞧七皇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七皇子的唇角微微上挑,却是一个诡异而阴森的弧度。
阴森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他打了个寒噤,再去看,仿佛之前只是一个错觉,七皇子仍旧是淡漠着一张脸,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模样。
太子微微扶额,声音嘶哑且沉重:“联系她,让她立刻给孤滚回来!”
“飞鸽传书前日已经递出去了,只是尚还未收到她的回信。”阮侨望着外面的方向,眼神放空,一派漠然。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侍卫闯进来,语气分外惊慌:“殿下,不好了,太傅今日巡到户部,似乎是因为户部账簿有不妥之处,现在正遣人去请安定公主详询,还说见不到人别回来!”
太子眼神微凛。
阮侨站直了腰,他看向太子,道:“曲来疏肯定是发现皇姐有问题了。”
还不是你惹的祸!
太子怒瞪他一眼,转而对那侍卫厉声吩咐:“将人拦住了,好好听着,他一个臣子,还能擅长公主府不成!”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皇姐联系不上,曲来疏迟早有办法闯进公主府,届时若发现她不在府内,必然会联想到其他的问题。”阮侨的声音蕴含深意:“倘若被他发现,皇姐自是不用担心生命危险,只是……”
“这公主府便要多一位驸马了。”
这显然无论是他还是太子,皆不能接受的。
太子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不善,冷冷的看着他,反问:“那你待如何?”
阮侨声音阴冷入骨,语气却轻飘飘的,他说:“当然是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