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阮棠真不是个东西,具体表现为——
国师真的被带歪了。
当国师与太傅,大都督三日会晤时,曲来疏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问:“听闻公主已经醒来,我等这才着急赶来,怎么不见公主?”
符东风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没恢复好?
小童子神情古怪,暗道她都理直气壮的跪坐在神殿内吃零食了,哪里像个病人的样子!
然而,国师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理所当然的道:“她现在当然是在神殿内祭拜祈祷。”
曲来疏一惊,“这距离祭祀大典尚有十日,现在便开始祭拜?”如果
公主现在已经开始,那便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这十日过去,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
国师按照阮棠教的话,淡淡的道:“她既来了钦天监,自然是要祭拜神明的。”
在这里,曲来疏以为国师所言的祭拜时祭祀前准备,然而国师说的却是日常祭拜,两个人的对话内容背道而驰,竟然也聊的认认真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国师当然没说谎,他只是被阮棠教导着玩了一把语言艺术,诱导敌方,并将其蒙混过去。
果然,曲来疏和符东风对国师不讲假话这一点深信不疑,便以为祭祀之事木已成舟,好在按照惯例,公主这些天都会在神殿中独自度过,应当没时间捅什么篓子,这俩人也就放心下来。
以为公主已经在斋戒祭拜,不能走出神殿,所以这俩人根本都没提出要见阮棠一面,便自觉的告辞了。
国师眨眨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疑惑,就这么走了?
分明,他们是带着坚定的决心来的,怎么会如此的好打发,真是奇妙。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原来不说谎也能欺骗人,而且这种感觉真是有意思呢。
“都走了?”
那作精早就不去祭拜了,现在正盘腿坐在软垫上,摆弄着国师占卜时用的龟甲,见国师走进来,她微微一笑,问:“是不是很有意思?”
国师肯定的点点头,评价:“人类,真是有意思。”
不,在人类看来,国师你也很有意思!
尤其对于你面前这个贪得无厌又不是东西的人类而言。
阮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提议:“那我带你出去玩,见识一下更有意思的东西好不好?”
岂料,国师却摇摇头,他说:“我无法离开钦天监。”
阮棠一怔。
“我的神力只能在钦天监使用,这是我的权利也是束缚,我的作用便是守在神殿沟通神明下达神谕,直到坐化的那一天。”
“……这,岂不是像在坐牢一样。”阮棠低叹。
国师奇怪的看着她,说:“当然不一样,监牢里的囚犯说要被严刑拷打甚至会被提前结束生命的,我又不会。”
“原来你还知道监狱里说什么样的。”阮棠好笑的道。
“当然了。”
“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不觉得无趣吗?”
“人类的生活也很无趣啊。”
阮棠:“那你觉得什么有趣?”
国师想了想,突然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认真的说:“这个很有趣,每次亲完都觉得心跳的好厉害,但是我占卜后却没有任何异样,这是怎么做到的?”
阮棠突然伸手,一把将人拉过来,她仰着头贴近他的唇,吮吸啃噬足足折腾了好一会才松开,她喘了口气,看着国师被亲到微红的唇和瞪大的眼睛,好笑的道:“现在呢,心脏说不是跳的更多了?”
“……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国师呢喃,圣洁的面孔带着无助的困惑,他说:“但是,我分明是不需要呼吸的,好奇怪。”
阮棠低笑,手指划过他的唇瓣,带着十足的暗示意味,她说:”还有更奇怪的事情,你想不想试试?”
国师的眼中,充斥着好奇与求知欲,明明白白的写着一个字:想。
阮棠却说:“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的神力究竟有多厉害,能不能查到钦天监之外的事情?”阮棠问。
国师却难得的敏锐,他看着她,问:“你说想要知道那个伤害过你的人类的事情吗?”
阮棠微怔。
猝不及防间被戳中内心的所思所想,让她完全措手不及,阮棠惊讶的看着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国师却说:“但是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果然。
阮棠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时便有所预料,只是她没有去追究系统询问内情,因为系统并不可靠,让她无法信任。
太子那边或许知道一些内幕,但是阮棠现在并不想见他们,因为……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件事。
前男友们修罗场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他们对撕的时候就顾不上你,但是一旦他们团结起来……
就像现在,为了避免阮棠再作妖,三个人都开始联手对付她了,修罗场没让她翻车,现在这种情况她倒是像要翻车的节奏。
所以她现在在躲着他们办事情。
但阮侨的事情始终是阮棠心里的一个结,她放不下,就只能打国师的主意。
听到国师的话,她并不算太意外,只是心情还是低沉下去。
国师奇怪的看着她,问:“他的灵魂已经完全一片污黑了,完全没有救赎的可能,离开不是正好。你们人类一向趋利避害,他离开对你而言应当是一件好事啊。”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喜欢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连心脏都跟着不舒服起来。
仿佛只要遇到这个人类,他的心情便会不自觉的产生波动,有些情绪他说很好奇,有些……他很讨厌。
阮棠抬头看他,“你能看到人类的灵魂?还有,离开时什么意思?”
“人类的灵魂分为很多种,对世人充满恶意的灵魂会染上黑色,但是像他那般污黑的却十分少见。他不是这个世界人,应当是被他本世界的神明召唤走了,否则他会被我直接处理掉。”
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阮棠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问:“那你瞧我说什么颜色的灵魂?”
国师凑过来,当真一脸认真的在观察她,然后肯定的说:“你的灵魂是五彩斑斓的,有的时候红色会占据上风,有的时候黄色会占据上风。红色应当是你的野心,黄色……”
他天真无邪的给她来了一个重击:“我上次见到这么黄的颜色,还是你的父亲,你比他还要黄。”
阮棠:“……”
老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好色成性酒肉池林,她能比他还要黄???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国师啊,幸亏你是国师,不然这么不会说话,肯定会被人套麻袋打死的。”
国师很茫然:“但我就是国师啊。”
“所以你不至于承受社会的毒打,但是,我会代表社会教训你。”阮棠义正严辞。
国师眨巴着眼睛,求知欲十足:“你要怎么教训我?”
那祸水的回应是直接将人推到在神像旁,她的唇贴在他的耳边,手指缓缓下滑,轻笑一声:“你很快就知道了。”
庄严肃穆的神殿,威严神圣的神明雕塑就在供台之上,一双慧眼注视着世人,但是他的神侍,大盛地位超然的国师,此时却在这殿内被妖精所蛊惑,做出那般秽乱之事。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神明。
偏偏,神侍却宛如一张白纸,全然不知**的肮脏,被那祸水拿着画趣÷阁任意涂抹上艳丽的颜色。
殿内的气息逐渐变得**而甜美。
—
事后
阮棠揉了揉酸痛的手,无所事事的跪坐在软垫上权当祭拜,虽然上敷衍了事。
国师的眼眸泛着些许的水意,看起来无辜又无害,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脸颊上还带着一抹薄红色,却已经下意识的去追逐阮棠的身影。
他慢吞吞的凑过来,趴在阮棠的肩膀上,或许是因为这种奇妙的第一次体验,使得他对那引人堕落的妖女多了一份天然的亲近感,这时候正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宛如被撸到舒服的猫儿正在向主人撒娇。
他欢喜的和她分享:“好舒服。”
阮棠斜睨了他一眼,了然的道:“还想要。”
“嗯!”国师理所当然的点头,明亮的双眸带着期盼的雀跃,这时候不像猫儿了,倒像是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小奶狗。
阮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哼了一声:“不行,下次再说。”
她没做到最后,因为阮侨的事情现在也没有这份心情,只是辅助性的给他提供了一次奇妙的体验而已。
不过小奶狗倒是很乖巧,主动给她按摩手腕,那喜滋滋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自那以后起,国师便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整天在神殿内缠着阮棠各种撒娇痴缠,荒唐的不成样子。
那作精绝对不是一个好画师,因为她将这张白纸也染成了五色斑斓。
数日后便是祭祀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