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时钰毫不意外,他虽然只在远处看了几眼,却能够敏锐的根据楚溶分神的部分,推断出他目前遭遇的问题,这并不难,尤其对于一位将生命与时间都奉献给他的专业的男人而言。
面对亲传弟子的苦恼,他只是微微颔首,“继续说。”
楚溶发泄似的一股脑的倾诉出来,先讲他和明姝的恩怨,又将那个女人为了他疯魔到主动嫁给他已逝的大哥,为的就是接近他、纠缠他,并清除他身边的一切桃花。
这种疯子行径本是楚溶最厌烦的,然而谁没想到,从明姝嫁进来那天开始发生了转变后,他的心情突然也是一个大转弯。
曾经,是明姝纠缠着他不放,他百般厌恶恨不能将其人道毁灭;而现在,她似乎已经自暴自弃的走向另一条极端的道路,放荡且自由,但是楚溶发现他并不开心。
不仅不开心,还对她和其他人暧昧的画面难以接受。
楚溶说完,扯了扯唇角,眼中带着深深的自厌:“男人还真是犯贱的生物,这种话竟然半点没错。”
他曾经对那些黏黏糊糊纠缠不清的情侣嗤之以鼻,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这种微妙的情绪所牵引,完全不能保持冷静与本心,只要被明姝刺激两下,便走向失控。
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道戏谑而漫不经心的声音插进来,“那倒也不一定,楚溶,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直面曾经那个追求你到狂热的明姝,你会动心吗?”
楚溶一怔,抬眼去看,男人走了进来,面容俊美中泛着与生俱来的邪气,做工精良的白衬衫搭着酒红色的马甲,身上披着倾斜的风衣,这种骚包的装扮从他的身上展现出来,竟是意外的和谐,非常具有说服力,仿佛他天生便是这样的人。
他认识这人,曲氏集团现任总裁,曲见琛。
在名震八方的曲七爷半隐退后,养子曲见琛接手曲氏,以雷霆手段将所有见曲氏当家人改朝换代而产生异心的人处理的干干净净,稳坐这把高高在上的交椅。
他与时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便如同楚溶与和细风,而命运又一次微妙的重合,如当年的曲见琛与时钰为了一个阮棠反目成仇,就像如今关系微妙似乎刚刚打响了战斗号角的楚溶、和细风。
只不过,随着阮棠过世,这对曾经的兄弟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起来,起码可以偶尔坐在一起追忆一下那个祸水了。
而现在,面对曲见琛的疑问,楚溶不假思索的给出回答:“不会。”
“那不就得了。”
曲见琛自有一套歪理:“你喜欢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是她,即便是以前的她站在这里你也不会跪舔,那这算什么犯贱?只不过是因为你喜欢的人和那个疯子的关系,而产生了一点微妙而已,想通了就好了。”
……神特么想通了,曲见琛你还能更扯淡点吗?
楚溶无语。
倒是时钰,听到这一通歪理邪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曲见琛。
昔日的曲小少,如今已经是权势滔天的曲总,看起来沉稳了不少,但是本性却仍旧还在,他上前,拍了一把楚溶的肩膀,怂恿道:“喜欢就是追啊,否则当你看见她和别的野男人站在一起了时候,再想反悔便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但她是!”他的大嫂。
最后四个字被吞下去了,倒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而是因为楚溶想起来,眼前这位可不管什么大嫂不大嫂的,坊间传闻昔日风华绝代的影后阮棠,与曲七爷出双入对、关系暧昧,上流圈子关于她们的议论自然也是不少。
反而曲见琛却是个横行无忌的人物,愣是和自己的养父抢小妈,一抢还是很多年,直到那祸水死的时候还没分出胜负来。
她死了,所有人都是输家,庄家胜。
和这位讲天理伦常,不仅讲不通,还会被带进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