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轻描淡写的搭在门把手上,只需轻轻一转,他们此时的样子就会暴露在人前。
然而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却覆在他的手背上,紧接着女人垫着脚压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后退避开,后背抵上了墙,怀中却是一片温热,清淡的体香窜入鼻尖。
卫自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粗暴的一伸手便要将女人拽下去,不留情面。
阮棠却顺势勾住了她的衣领,手指往下一划,礼服上绣着精致花纹的纽扣应声断开,呈抛物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泉水击石,清亮,听得她分外悦耳。
少了一粒纽扣,男人领口外翻微微凌乱,露出半截因肌理紧绷而分外性感的锁骨,他冷冷的注视着阮棠,眼中泛着讥诮,然而两个人此时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连敌意都显得粘稠起来。
阮棠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她仰着头,猫眼上全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外面的人还在焦躁的砸门,似乎还掺杂着原身母亲崩溃的喊声,“开门啊,你们……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路轻棠,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啊!”
呀呀呀,这么失控的吗?
阮棠挑了挑眉,对计夫人的歇斯底里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相反的,她微微勾唇,凑到男人的耳边轻笑,说:“他们似乎在找我们呢,六殿下想开门的话,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对不对……”
她说着,左手在男人的手背微微画圈,引导着对方轻轻地转动把手,转到一半,已有机关正在打开的咔哒声。
只需稍稍再用一些力气,大门便会被打开。
阮棠却转不动了。
自来突然反握住她的手,男人强势的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似笑非笑,“你想拉我下水?”
“从你走进这间房间开始,就已经下水了,还需要等到现在?”阮棠弯了弯唇,直视着他,轻描淡写:“六殿下,你有无数种方式拒绝我,非要只身犯陷,那就……只能怪你自己玩心太重了。”
他完全可以无视原身的邀约,也可以当面拆穿,但是却选择了走进来再羞辱,无非就是男人骨子里、喜欢以人取乐的恶意在作祟。
对付这种男人,阮棠可完全没有负罪感。
自来注视着她的眼眸。
她挑衅的眉眼,不计代价的疯狂,尽数展现在他眼前,明晃晃的告诉在笑:玩不起了吧。
六殿下有玩不起的时候吗?
不,全国上下最会玩、最爱玩的就是自来殿下了,他的日常都是游走在刀刃之上寻求刺激,要说他被阮棠这点小反击给吓到,还不至于。
但是微微的惊讶,还是有的。
更多的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自来轻笑一声,说:“不错,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带着捉摸不透的眼光打量着她,说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暴露在人前,让所有人都看到计霜寒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上床对吧……”
这是原身的想法。
原身路轻棠,在被计家找回去之后却无法融进这个有着羁绊血缘的家庭,她看着母亲对占据了自己身份地位的计霜寒仍旧百般疼爱,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是带着几分嫌弃、看着计霜寒抢了她的一切甚至是美满的婚姻,所以才恶从胆中来,走向这么一条路。
不过,阮棠虽然对报复一个小女生没什么兴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与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交锋,她笑了笑,反问:“那么,六殿下又想做什么呢?”
“满足你啊。”
自来的回答,与在原着中面对路轻棠时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彼时他衣着整齐,打开房门翩然而去,留下恶毒女配一人受尽舆论羞辱。
而现在,阮棠将他拖下水,但看两个人的姿势之暧昧,便知道一旦开门,他绝对有理说不清。
但是自来从来不惧这些。
他的大手扣住阮棠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搭在门把上,一转,“咔哒”。
大门被打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
现场一片死寂。
阮棠在六殿下的怀中无法动弹,只能仰着头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场上的局势。
冲进来的人中,为首的便是原身的亲生母亲计夫人,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清艳绝伦的女子,与阮棠视线交汇之时,很轻易的便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计霜寒。
占据了路轻棠的位置,实际上是保姆女儿的假千金,计霜寒。
计夫人在歇斯底里,崩溃的捂住脸,眼泪簌簌而下,“路轻棠……路轻棠你疯了吗,今天可是霜寒的订婚宴,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一个是路轻棠,一个是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