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让斯衡的眼神都变了。
你想啊,阮棠就是看起来再胡闹再不务正业,她也是当过国母和女皇的,政务上什么没处理过?岂能被这点小事为难住。
相反的,随口的几句个人见解,便是不同凡响的。
这正是这几句话,让大殿下的态度都变了,他的轻视和抬杠的心态一下就散去了,反倒是兴趣十足的往她对面一坐,指着桌上的报告,带着几分兴味、探究似的继续问她问题。
阮棠也不急着答来证明自己,她斜睨了一眼大殿下,问:“您现在不送我去军事法庭了?”
其实,还真不至于,但是大殿下那严肃古板的性子,一开始也真的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涨点教训,奈何最后竟然被这小丫头给惊艳到了。
他也不是扭捏的人,轻视都是面对没有能力的弱女子,但是对于眼界如此开阔的阮棠自然是灵验相当,当即一笑,道:“你不是认为自己没错吗,那有什么理由去军事法庭呢?”
这事,还真就从渎职、泄密、无期徒刑,到最后变成了两个人和谐友好的谈话了。
以至于到后来,那作精又坐回到执政官的专属宝座上,大殿下竟然也宽容的视而不见了!
看见了吧,这个双标狗,他对自己欣赏的人和讨厌的人,那是天壤之别的态度啊!
三殿下斯柾开完会回来的路上,还在琢磨那作精会不会又惹祸了,惹了什么祸,但是他怎么猜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一推开门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他那位古板的直男癌大哥,和最看不上眼的小女人聊得火热。
斯柾诧异:“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大殿下聊得热火朝天,冷不丁被打断,还颇有点不爽,结果一回头发现是三殿下,“斯柾,你先在旁边坐一会,我和轻棠还有一些没聊完。”
???
这就喊的这么亲热了?
三殿下的神情微微古怪,却也有些好奇他们俩能有什么话题,干脆还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搅,自己慢悠悠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兴味十足的做起旁听。
这一听,就听出意思来了。
等到大殿下忙完公务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他三弟:“路轻棠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你若喜欢,不妨留在身边当个贤内助,她会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果没有情爱的打算,也要留她在身边为你出力。”
三殿下笑道:“大哥,你前几日还说她最多也就做个侧妃,这话改的也太快了吧。”
岂料,大殿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给予致命一击:“路轻棠的才华,不输给任何一个有抱负的男人,甚至不输你我,这样的女人,如果你不是未来的君主,都没资格将她留在身边。”
三殿下:“……”心情相当微妙。
你和路轻棠认识半天,就开始觉得你弟弟配不上她了对吧?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也是不杠不相识,打那以后这俩人还真就结交成了知己,如果让以前的大殿下来想,他绝对猜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女人关系如此好,不是因为**,就是单纯的钦佩。
三殿下也想不到,他好好的一个大哥,打那以后天天跟着那作精为非作歹,专门给她当靠山,鼓励她不干人事,搞得斯柾心情那叫一个无法言喻。
不止斯柾心情没法说,二殿下也纳闷的很,好不容易在六殿下生日那天碰到了一起,去的路上他就在问:“大哥你最近什么情况,整天看你到处跑,这是怎么了?”
斯衡低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挖掘到了新的人才。”
“在哪呢,什么时候让我也看看。”二殿下斯恕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斯衡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就能看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三肯定会带着她一起出席的。
说起六殿下,那是真的是不容易。
前段时间因为悔婚的时候,被君主一怒之下给发配边疆了,说是要好好磨一磨他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直到过生日,这才批准回京。
所以,尽管自来对生日不感兴趣,但是作为回来的理由,他还是要过的。
六殿下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意思一下就得了,在自己家的府邸摆上一桌酒席,兄弟几个一起过来聚一聚,吃上一顿,好好的玩玩,也就过去了。
别看这六位殿下明争暗斗,暗流涌动的,但是表面上的兄弟情都维持的不错,都是成年人了,就连最小的老六都知道不把真实想法暴露出来被抓把柄,更何况其他狡猾的狐狸呢?
总归,打的再凶,也要兄友弟恭。
傍晚时分,大殿下和二殿下赶来的时候,老四老五已经到了。
别看自来自己一个阵营的搞独立,但是他和老五的关系一向不错,用斯柾的话就是:臭味相投。
自来任意妄为、玩的相当疯,而五殿下斯裴也是皇子中的奇葩,性格懒散不务正业,专精吃喝玩乐,而且还是标准的、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俩人凑到一起真是对路了。
他们这一下,就看见这俩人坐在一起。
寿星本人随意的穿着他那身军装,衬衫纽扣解开两粒露出性感的锁骨,皮带斜挎着,穿着军裤的双腿搭在一起翘起来,小皮鞋在空中悠闲地晃着,风衣往后一搭,风纪扣都不系,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
不像是一位有继承权的皇室殿下,倒像是个兵痞子。
他这献宝似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瓶,瓶中的液体橘中泛金煞是好看,青年微微晃了晃,递到他五哥面前,颇为得意:“猜猜,这什么好东西?”
五殿下和他一比,着装上就像个正常人了,穿着正式的服装,模样出众端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本质就是一玩咖,妥妥的衣冠禽兽。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液体,道:“怪不得计霜寒能说动你订婚,为的就是这瓶香水吧。”
“这是一瓶简单的香水呢?吐真剂。”
自来晃了晃瓶子,挑眉一笑,道:“要说那逼也真有点能耐,说是调香,但是哪次调出来的不是副作用做大头,说起调香师,我看是毒药贩子还差不多。”
若非对这瓶药感兴趣,他卫自来根本不可能答应订婚这种麻烦的事情,更不想给计霜寒当挡箭牌。
五殿下斯裴接过药瓶,打开盖子微嗅,以专业的态度在检查了一遍,点点头,道:“的确有这种效果,不过我很纳闷,你都悔婚了,她怎么还会把这玩意儿给你?”
“因为我给她推荐了另一条路。”
自来笑眯眯的说,他指了指远处的计霜寒,道:“我说比起我,其实我三哥更合适,回来她果然采纳了。”、
这就是祸水东引啊。
岂料,斯裴竟不赞同的摇摇头,说:“那她的希望要落空了?”
“怎么说?”
“咱三哥,先一步接收了另一个女人,肯定不能再收她了。”斯裴意味深长的道。
自来拆穿他:“五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恰好这个时候,四殿下还没说,这宴会上已经迎来了新的客人,三殿下来了,只是他并非一个人来,还携带着一位女伴。
女伴,这一点与众人所获知的信息基本上无差。
四殿下看了一眼相携走进来的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自来,果然就见他弟弟那张脸已经阴沉如墨了,刺激不小啊。
然而更刺激的是……
三殿下与阮棠一同走进来,她无视旁人或惊异或打量的目光,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从容的主动打招呼:“自来殿下,许久不见。”
许久?
不,这才过去多久。
他只是被发配边疆了一段时间,结果看上的女人就被三哥给截胡了。
自来殿下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这可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