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阮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眉头微拧,泛着不耐烦的冷意,而她的脚下半跪着一个男人,他的脸颊亲昵缠绵的贴在女人的手心里,墨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面容,带着如妖如魔的魅惑,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一种口口的气息。
这在自来闯进来后一切都被打破,只剩下死寂的尴尬在蔓延。
曲来疏不慌不忙的侧首看过来,长发垂到一侧露出他狭长的凤眸,男人的唇不着痕迹的挑了挑,慵懒的语调被刻意拉长:“怎么,自来殿下也想加入进来吗?”
若是一般人这副姿态必显娘气,但是放在曲狐狸身上却是浑然天生的风流,再配上他的姿态与腔调,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自来深吸一口气,再看阮棠时,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仿佛就是在说: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不!你误会了!
阮棠只想说,这那种癖好的只是曲来疏自己而已,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这个时候,曲来疏偏偏又犯病了,早些年在阮棠的折腾下他已经渐渐地对花粉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是这么久没复习,再加上心理上的问题,让他再次产生了异样!
过敏的刺痒让他收紧了双手,指甲刺进手心,刺痛暂时让痒意散去几分,但是紧接着另一种异样便涌了出来。
男人俊美的脸颊如白玉,如今却染上绯红的颜色,在阮棠试图起身时,他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他揽着她的腰肢,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宛若粘在身上的大型动物,让你无法再离开半步。
阮棠只觉得耳垂处便来阵阵温热的气息,紧接着便是男人的低笑,酥哑的声线带着撒娇的意味,唤她:“主……人,你要在这种事情离我而去吗?”
在场几人,哪个不是被苏到窒息,即便是男人都会被他的魅惑电的指尖发麻。
阮棠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曲来疏。”
当着外人,脸都不要了是不?
曲来疏含住她的耳垂,轻轻摩擦撕咬,声音轻的近乎低喃,却是满满恶意的诱惑:“你确定要抛下我,投向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怀里?还是那个快要咽气的病秧子?”
要说刚才那声“主人”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你竟然喜欢这一款?”自来突然出声,看起来已经在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打量了曲来疏两眼,薄唇上下一碰,端是毒舌的辛辣:“年龄这么大,皮肤不如年轻人鲜嫩可口,估计随便折腾两下骨头也就散架了,我今天不来打断你,一会救护车就得过来了,你喜欢他什么?”
当然,这都是夸大的羞辱,他边说便笑了笑,像是得逞的小恶魔,道:“你要是有这种癖好,早说啊,我给你安排几个经得住操练的,从娱乐圈里拔尖的美人到权贵圈子里娇养的小少爷,你想玩什么都能进行,何必让曲太傅舍命相陪呢。”
这王八蛋的话,连舒妧都惊了,论毒舌,这位六殿下真是不输原钦然啊!
面对自来明晃晃的挑衅,曲来疏也不恼,他揽着阮棠的腰,笑眯眯的道:“可惜了,自来殿下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对于你所说的那些任人摆弄的玩物,恰恰就激不起她的兴趣。真的想让她尽兴,殿下不妨亲自上阵,对不对?”
他侧首,好整以暇的问着阮棠。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锋芒毕露,掐的你死我活,阮棠当然不会参与。
“你们聊你们的,问我做什么。”她推开曲来疏,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嗑着瓜子,在两个男人微妙的眼神下,淡淡的示意:
“继续掐啊,别闲着,死一个少一个,我还少个麻烦呢。”
自来皮笑肉不笑:“我死了,你就舍得?”
曲来疏微微一笑,道:“未带你回家,我死不瞑目。”
眼看这么一打岔,硝烟渐渐散去,气氛才开始缓和下来,沈霁月低咳一声,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笑着道:“既然曲太傅也在,不妨大家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吧。”
你就不怕他们俩下毒,毒死其中一个吗?
阮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俩人显然是各怀鬼胎,谁也不想就这么败退散去,自来不咸不淡的道:“闹成这样还留在这里丢人吗,要去就去荣食府吧。上次计霜寒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买来你想吃的糕点,结果因为你进宫闹得大家方寸大乱,最后糕点也都糟蹋了。
今天刚好有空,我陪你去尝尝吧。”
“还有这回事?”
自来提计霜寒很明显就是为了刺激曲来疏,不过阮棠还真是惊奇了一把,她拿出手机给计霜寒发了条微信,问了一句。
很快那边就回过来消息:“有这么一回事,糕点不新鲜便仍旧垃圾桶了,你想吃吗,我的实验结束了,现在可以陪你,而且你要的香水也调好了。”
是的,今天如果不是要用昙花给阮棠调香,计霜寒肯定会到场的。
那作精想了想,最后敲定:“那就去尝尝吧。”她说着瞥了一眼曲来疏和卫自来,不忘敲打:“吃饭就吃饭,不要搞事情。”
曲来疏笑眯眯的道:“你说的话,我哪里会不听?”
自来嘲弄的弯了弯唇,“放心吧,我不会和老人家计较的。”
神特么的老人家!
然而这么说着,一路上自来还真半点没有作妖,好像真的安静下来。
计霜寒早已留好了位置,点好了菜,她们一过去便顺利的坐了下来。
“嗅一下,是不是你要的气味。”计霜寒将香水瓶递过来。
那作精接过去微嗅,立刻眉开眼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宝贝儿,还是你最懂我。”
舒妧蹙了蹙眉,没说话。
曲来疏喝了口茶,掩饰住唇角的冷笑。
自来恶心的拧眉,开始怀疑和计霜寒合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她是个女人,但是他妈的也太招那祸水待见的吧?
表面上气氛平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沈霁月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着重观察了一番曲来疏,若有所思。
曲来疏和路轻棠的关系,着实奇异。
明明应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有着旁人无法参与进去的默契,即便他们都没有故意表露出来,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自然的默契,自来也不至于如此炸毛的针对曲来疏。
情敌多了去了,但是谁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只有曲来疏,他让自来感觉到了危机,就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阮棠不在的世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那个世界的曲来疏站在一起,而无法触及。
而且曲来疏对路轻棠的态度,实在诡异得很。
即使这个男人有那种癖好,但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驾驭他,征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胯下?
那个人是路轻棠。
所以,又是她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便是为了探究这些秘密,沈霁月才会如此搞事情。
很快,荣食府的菜肴便排队端了上来,不过这边才安静两秒,便又出了岔子。
“曲太傅,原来你也在这里!”
一道明朗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大步的脚步声,众人抬眼看去,便见二殿下斯恕正朝这边走过来。
曲来疏放下茶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来,而后一如既往态度温和,笑眯眯的对着斯恕打招呼:“二殿下,真巧你也在。”
斯恕上前,热情的往曲来疏身边一坐,道:“是啊,正巧我有些公务需要和你对接,你在就更好了,咱们去外交部详谈?”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是瞎了。
多明显啊,卫自来为了把他支走,连二殿下这颗棋都用上了。
曲来疏也不是可以任人摆弄的,他挑了挑眉,顺势问道:“哦?是什么样的公务?二殿下既然来了,大家不妨一起用膳,吃完之后再谈吧。”
谁他妈想和你一起吃!
自来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要笑不笑的道:“公务要紧,曲太傅就不要拖延时间了吧,大不了忙完之后让二哥再请你,不是更好?”
曲来疏笑吟吟的道:“倘若真是顶顶要紧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拖延,莫说饿着肚子,便是忙个三天三夜也是应当的,所以……”
他看着斯恕,笑意不变,却带着一股不好招惹的危险气息,轻柔的问:“此事,当真如此重要?”
重要个屁!
都是借口!
然而,异变突生,打断了几人的暗流涌动。
阮棠突兀的站了起来,冷静的道:“地震了。”
“什么?”哪有地震?
沈霁月的脸色也更是透明了几分,哑着嗓子道:“的确地震了,只是震动太小,你们没有感受到。”
只有虚弱的病人和那个五感异常敏锐的阮棠,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阮棠:“大地震马上就来了,赶紧疏散人群!”
没有前兆、没有预警,甚至预警系统都没有检测出异样,发生的如此突然,下一秒……
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