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聊得很投机、甚至打算留下做太子妃的小友,其实是大盛女帝,也是安国皇后。
这个认知,简直就是无限冲击。
再在联想到不日前储君的请求,云君主恍惚了好一会,在大会开始的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再看路轻棠那眼神就复杂多了。
然而那女人却是最沉得住气的,一直到大会第一阶段结束,愣是半点没有异样表露。
不过很显然,众人并不打算放过她,阮棠起身,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一转头就对上了柏晰深沉的眼眸。
“真是很久没看见你站在台上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模样了。”柏晰淡笑,感慨了一句,指的是她在大会上驳斥多国言论时的风姿。
康念中肯的评价:“没有白白出去一趟,很多政治观点与看法的确更加超前了。”
这是自然的。
在离开乱世世界后,她可是以女帝的身份打理了一个国家多年,怎么可能还是昔日阿蒙。
阮棠微微一笑,打趣道:“所以,看到这样的我有没有感觉到危机感,说不定哪天就篡了你的位哦,沉公。”
“倘若你有这个野心,我自然非常欢迎。”柏晰不仅不觉冒犯,反倒是笑着鼓励起她来。
一道声音笑吟吟的插进来:“女帝今日风采的确令人惊艳,远胜你我平时辩论时的水准,”云君主走过来,身后还带着储君与六殿下,他自然的参与进来这个话题,打趣阮棠:“看来,平时你还是有所保留的。”
“那当然,干货怎么能一次被掏空呢。”阮棠配合的眨眨眼。
看来,君主的适应能力很强啊,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阮棠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斯柾,后者为她微微颔首,确定了她的猜测,一切尽在计划进行中。
阮棠心中大定。
结果,视线刚一转开,就对上自来一转不转的眼珠,很显然刚才的交流已经被他尽数收入眼中。
自来的眼睛动了动,朝休息间的方向微微示意,随后自己悄步退离现场。
他走的从容,完全不担心阮棠看不懂他的暗示。
这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阮棠微微沉思。
“陛下。”
冷淡的声音打断了阮棠的沉思,她回过神来,看向冷若冰霜的明王,“怎么了?”
明景瞥了一眼那两个不怀好意的老东西,有意将妹妹与他们隔开,道:“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开场,你需要休息便于养精蓄锐。”
阮棠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副疲惫的姿态,顺势道:“好,那我先去休息一番,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皇兄。”
“为陛下分忧,是臣子分内之事。”明王假笑,态度不言而喻。
阮棠充耳不闻,迅速脱离现场,让云君主、柏晰和明王斗个你死我活。
她进了休息室,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将门拉上,紧接着便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温热,自来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嘘,别动——”
阮棠配合的站定,背对着他,感兴趣的微微挑眉,“你把我喊过来就是想打哑谜?”
“当然不是,不过没有正事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了,嗯?女皇陛下。”男人微微磨牙,在她的脖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惹得阮棠“嘶”了一声才堪堪罢休,道:“路轻棠,你说你瞒的多好,整个云国都被你骗了,我瞧今天这架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陛下的后宫,是不是?”
“哪来的都是,你当我是泰迪吗。”
阮棠转过头,揉搓了一把他的脑袋,笑吟吟的道:“不是说要陪我到底吗,这点惊吓就扛不住了?”
自来沉默了一瞬,随后露出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姿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阮棠,哼笑一声道:“只怕我想陪到底,你却要提前舍我而去了。”
“你知道了什么?”阮棠问。
“知道安国有难需要你,知道你会在大会结束后被他们带走,还知道……”自来冷笑一声,道:“还知道,你去了以后便别想再回来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团成球的纸条丢过去,潇洒的后退两步,道:“你自己看。”
阮棠狐疑的接过,纸条皱皱巴巴,但是里面的字尚能辨认,上面赫然清晰的写着一行字:别去安国,有难是假,困你是真!安国与大盛国师有联系!
这一行字,让她顿时瞳孔收缩。
“这谁给你的?”她冷静的问。
自来道:“计霜寒啊,你很久没看到她了吧,这也正常,她在想陪你来的时候出了点事险些丧命,后来就直接被阻断了和你的联系,这纸条是她用尽一切办法送到我手里的。”
“路轻棠啊路轻棠,以你的聪明才智,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还会怀疑纸条的真假。”
不,无论真假,阮棠都会慎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