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板放下来,贺宁带着贺石头大步上船,握住宋汛双手:“岳父您总算来了,我们已经急到近几天都分出人手来码头等着。”
宋汛继续高高兴兴:“我算过贺峰给你送的货物不少,当时中秋卖的快是个原因,余下的货物应该还有些吧。”
“早就没有了,后来幸好西北元大伯父送回一百车皮毛草药,我们分了几十车,因为不会卖,不知道皮毛价格虚,一开始卖的便宜,后来提价再提价,只想让店里不空,就这也又从秀姐国公府里匀出两车才坚持到今天。”
贺宁伸手:“您把清单给我看看,让我先安下心。”
宋汛送过清单,贺宁接在手上,忽然失笑一声,倒头拜下来:“我忘记行礼。”从上船就抓住岳父的手说来说去。
宋汛扶他起来,看着好生欢喜:“宁哥,越哥瀚哥都当官去了,但你不要着急,春闱第十是个了不起的名次,你下科一定高中。”
当岳父的以为这是夸奖话,贺宁瞬间冷了冷脸,又转为苦笑:“别提这一出成不成?”他起来低头看清单,顺带掩饰面上尴尬。
宋汛了然于心:“好好,不提不提,对了,那个学里第一的小舒,他像是没中吧?”
贺宁哈的一声重抖喜欢:“对对,他没有中,羞的没脸回家,他妻子元财姑寻了来,如今应该也在京里哪个地方窝着读书。”
贺宁心情大好,让贺石头雇车,点货物下商船,他和贺石头赶着车过来,请宋汛坐上,翁婿边行边聊。
“真的是慧姐有股份?”
“财大气粗的妹妹没有股份,她能答应?”
“你们的本金两,两万.....”宋汛差点没摔车下面,重新坐正喃喃道:“难怪你父亲当东西,难怪东哥押田地,敢情燕燕的本金也不够?”
贺宁道:“哎,当什么东西押什么田地,一个手面儿大的秀姐,另一个财大气粗的妹妹又不着急让我们补上。”
从此时开始,宋汛就没再主动说话,孩子们离家一年多,但经历像是超过他这小半辈子的见识,他默默的想着,感觉到背后压下来泰山,两万七千五百两,能不能先给个零头?
不是七千,是五百。
宋汛这样想,忘记他给绿竹嫁妆里有笔银子,绿竹进京寻宁哥,宋汛又添了女婿中举的钱,绿竹已经交到店里一千两。
两万多这个数目让贺峰回家就刻薄自己,如今又压的宋汛难以喘气,京外风景颇好,西风里黄花遍地,远处田野里晚秋庄稼点点金黄,在大片收割过的黄土地上耀眼放光,宋汛也没有看的心情。
进入京门以后,他重新打起笑容,京里人流量和去年他送宋瀚赶考时一样多,如果燕燕绿竹店铺外有这一半的人,生意不会差。
他正贪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马车停下来,贺宁跳下车:“岳父,这就是我们的店铺。”
“哦哦哦......”宋汛大张嘴巴合不拢,等到合拢时说出一句话:“敢情你父亲没有骗人,你们这个店铺足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