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他们明年还愿意送货?”贺宁道。
郑掌柜的愕然一下:“你不会真的想要十万斤吧?”
贺宁道:“你放心我们有钱,十万斤又不可能一笔送来。再说你还能没想明白,一千斤干货被公主府上买走大半,余下的王府郡王府张口就是一百斤,把我吓的,我差点把自己留着吃的一斤两斤也卖掉。”
郑掌柜的点头:“是是,我刚才也想到你的大主顾们里有谁,不过你得明白,这些商人们说的没错,五斤鲜货晒一斤,挑出来品相好的,是得个几十斤出得来,你要好货十万斤是没有的。”
贺宁自己没发觉,他悄悄松一口气。
郑掌柜的道:“横竖他们不走,要在京里过年,我再和他们聊聊,而你宁哥也把心放稳了,就今天这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就很好。”亲昵的拿手背碰碰贺宁手臂:“你啊,要记得牢春闱第十值钱的很呐。”
贺宁像被从尘封记忆里翻找出什么似的,恍然在面上,低声道:“春闱第十也用得上?”
“用得上,你信不信我?他们只怕今天上午就往衙门里使钱打听,别小瞧这几个没来过京里,钱能开道,春闱第十,你说话有分量的很。”
郑掌柜的说到这里,眼睛眯的只有一条缝儿,他家的留根只差一步也就春闱有名。
两个人分开,郑掌柜的要往学里看儿子,说这会儿午休之后,上课之前,是个空儿,贺宁独自回店铺,带着酒意在雪地里蹒跚:“春闱第十,值钱的很呐。”
绿竹接住他急的不行:“哎呀你这个人不中用,还指望你回来商议事儿,你把自己吃成这样。”
贺宁看着她嘿嘿,春闱第十的娶绿竹,那殿试高中的还光溜溜,真好。
“哈哈.....”贺宁睡着。
绿竹给他盖好被子,扛着棒槌来见燕燕:“等他醒了我就打他,你别拦着我,这人不中用。”
燕燕取笑她:“唱戏的来了,你为什么要打他,他为生意才吃酒,你应该往厨房做碗醒酒汤。”
绿竹舞着棒槌说个没完,章妈妈和燕燕奶娘在房里午睡,听到这动静也笑了起来。
贺石头从店铺走来:“秀姐在门外面请二位东家。”
绿竹放下棒槌:“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燕燕一面起身一面笑:“不忍看你此时形容儿,秀姐吓的不进来了,得你相请。”
绿竹笑嘻嘻:“那我请她去。”燕燕随后跟上。
元秀坐在马车里顾盼她们,抿抿唇笑道:“看你们像是刚玩过,好吧,不带上我玩,又偏在我面前露出来气我。”
绿竹凑上去:“听我对你说,落第的陪客吃多了酒,我正在笑话他,还有过年本就忙碌,他这算偷懒,刚好秀姐你来了,进去打他一顿再走。”
元秀开开心心:“陪客啊?一定是昨天送干货的商人吧,我就知道春闱第十不是白得的,落第的还是有好处的,居然还会吃醉酒。”
绿竹跟着欢欢喜喜:“是啊,好歹他也考个春闱第十,否则真正没脸见人。”
燕燕忍住笑看着绿竹这就不提她的棒槌,元秀又招呼一声她:“你也凑近些,我家里还有客,中午从我婆婆那里用过饭回来,罗妈妈在二门外拦下我,我说那就不下车,我来告诉你们,再来也看看有没有背着我偷吃糖瓜子?”
元秀坐在车上,揭开一角车帘,燕燕和绿竹凑近,嘻嘻哈哈又是几声笑,元秀一五一十说出来:“谭侧妃把持肃王府,竟然把手无处不伸,郡主的奶娘孟氏警觉,把凡是不敬郡主的人一一打发,肃王府就空了大半,使唤上的人手勉强够用,田庄和店铺上人手短缺,一时半会儿的要人容易,可是郡主在学当家,送来一堆人重新甄别她就犯难,孟氏来见母亲,说一次少进些人,让郡主花上几年慢慢的懂得管家。忠心的人收回王府重新分派,肃王府的店铺十处七空,据说田庄上也这样,有两处田庄分别和母亲与我家里的比邻,孟氏又来见母亲,说帮忙照管。”
燕燕吃惊:“肃王府也是几十年的府第,出一个谭侧妃就败了根基不成。”
元秀淡淡:“以我看也是这样,谭侧妃不再管家以后,店铺和田庄都有卷款逃走的,郡主也真的长大,把谭侧妃养着,慢慢的从她嘴里磨出钱财。”
绿竹瞪大眼睛:“她还敢昧下大宗儿的财物?”
“孟氏也同意郡主这样做,说交到太宰衙门去,就怕谭侧妃见到自己获罪,什么也问不出来。她昧下的不会少。”
绿竹抬眼看天,白雪飘絮,还是那个天空,地面堆雪也还是那个地面,怎么会出现这么没有王法的事情?
谭侧妃这犯的是杀头罪名啊。
读书的姑娘绿竹闷闷不乐,幸好元秀接下来的话让她重抖欢喜。
元秀的声调添上欢快:“猜我婆婆让我过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