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固然是元秀的休闲日,也是云展的。
无拘无束的吃喝,不用留意的说话,这样的日子云展也不多。
元秀端杯向着燕燕和绿竹也道:“就醉了,便睡去,谁还笑话咱们不成?”
罗妈妈送上汤水,元秀说这汤滋味不改,和在新集的时候一模一样,让送给锦国郡王妃。
他们酒吃的很早,半上午就开席,并且打算吃到几时就是几时,汤水送到丁氏面前时,她正在见远路而来的客人。
大过年的也让永益跟着元慧,丁氏有自己重要的事情非做不可,和敬安郡主阔绰的打赏有原因一样,丁氏赠送元秀元慧各式珍宝首饰,也是想让她们多照顾永益一时。
安胎的郡王妃还要处置早就应该决断的家事,分不出精神照顾永益县主。
富丽堂皇的正厅上,两边摆开丫头、妈妈及精干的家人,乍一看像是迎接贵客,不过丁氏端坐不动,凝视厅外飞雪噙着冷笑,她在摆威风。
一声笑怎么听怎么不是主人意思,丁氏低头拨拉着手炉里炭,慢慢的道:“怎么还不请进来啊?”
正厅大而空旷,嗓音稍微提起就传到厅外,台阶下面站着的人听见话里没有多少晚辈的客气,可也无法在郡王府动怒。
疾雪里站着五个人,两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一对神情木讷的夫妻,还有一个眉眼里处处骄傲的中年妇人,正往神情里写着不耐烦。
听到丁氏的这句话,中年妇人冷笑道:“总算肯让我们进去了,我带的人拦下来不许跟,这雪滑路溜的我自己走了来,也没个人搀扶,又等在这里喝雪。想来姑奶奶只知道摆架子,又忘记谁给她这架子,还得我提醒提醒她才行!”
一撩衣角往台阶上走,守在这两边的家人同声呵斥:“大胆妄为!难道不应该让你公婆先走。”
中年妇人以前在丁氏全家面前发威习惯,大冬天的被叫到京里,还以为丁氏接长辈前来享受,没有想到进京后就受看管,直到今天才让进郡王府不说,郡王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客气人,对她身边的木讷夫妻,丁氏的父母亲礼遇有加,对其余老人和中年妇人自己冷面冷声。
中年妇人安心见到丁氏时大闹一场,让她回想回想谁给她的这场富贵。
这个中年妇人,正是丁氏的婶婶,不愿意女儿进宫怕受煎熬,连哄带压送丁氏入宫的那位,她娘家姓左。
甫一抬步准备进入正厅,冷不防两耳边呵斥如雷,再加上雪地台阶容易打滑,中年妇人闪了闪神,脚尖呲了台阶沿,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下巴。
她的丈夫官职不低,但定亲的时候不过童生,定的这位是媒婆嘴说成,夫妻过门后倒也相得,但是相得不见得就贤惠,左氏因丈夫官职高在婆家娘家里性子暴躁,又目中无人。
这一跤摔的火气爆发,正厅里是侄女儿,几曾怕她?
左氏性子发作,“噔噔噔”,冲进正厅,向着上面一扬脸准备开骂,见到丫头寒面婆子板脸,满厅华丽富贵里威压欺凌,而有一个首饰夺目的发髻低垂着,看不见面目只看到她一心一意的弄着手炉炭火,慢条斯理的又是一句大模大样的话:“外面怎么了?我这郡王府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左氏见礼!跪!”有人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