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把马家安顿到东边园子旁边那门房里,马文看着倒挺高兴,这道门开的,出入挺方便,他喜欢玩,住这里对他胃口。
马为夫妻心中惨然,姑太太不应该安顿在一处内宅院落里吗,住门房这算怎么一回事情,但是马得昌一直得罪舅舅家,又差点把贵生害了,夫妻以后依靠舅兄家里太多,不敢说什么。
马文母亲也高兴,说这样就不像寄人篱下,只像比邻而居。
毕竟住在内宅深院里,就要每天向舅舅舅母请安,还会天天见到冯氏,而舅母虽带着不情愿,也比冯氏神色好看。
这样住的话,还是两家人,闲下来高兴了,再往舅母面前说话也可以,冯氏则能避就避。
护国公在新集没有逗留多久,孩子们下场是着急了些,但已经下场而又中了,索性把春闱也赶了吧,十一月里,和元弓求弟依依惜别,高湘和来宝分开时则落了几点眼泪,没等栾英等在船上取笑高湘,护国公按高名英信上所求的,对高湘实话实说,高湘嚎啕。
高名英是这样写的,“船返京时,请长辈代告之。料来,湘儿无法于冬日入水遁去。”
“哇......”
哭声自船舱里出来,越发的大声,男孩子住的船舱里,一个一个的探头出来,面面相觑:“要不要劝,这姐姐头回这样哭。”
“惨。”乔庆一面啃着蜜饯一面含糊评价,这样说话容易掉,蜜饯就掉了一块。
栾英道:“好吧好吧,再哭咱们吃也不安宁,只怕今晚睡梦里也是哭声。”
大家约着来到高湘面前,栾英挺挺胸膛:“高二姐你看,你家弟弟一定像我这么俊,这么能干,这么有文才,你为什么要哭呢?”
高湘拿手边东西砸他,男孩子们又嘘声,栾英扮个鬼脸儿退下来。
云龙清清嗓子走上前:“魔头姐姐你没什么可怕的,你看看你,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泪人儿,等你回家去,你弟弟还小他要哭,你也跟着哭,论哭,你是秀才,你是贡生,你是状元里的第一人。”
高湘跳起来:“取我兵器来,我和你们拼了,你们这是来劝架的吗?”
柏署装着战战兢兢:“那你要我们怎么劝?”
高湘把眼泪抹掉,还是能看到红肿眼圈,但是精神来了:“你们应该和我歃血为盟,不管生老还是病死,不管大年还是小年,只要我打弟弟就永远帮着我。”
男孩子们一哄散开:“魔鬼来了啊,这个姐姐好可怕啊,我就说不用劝不用劝,谁起意来劝的,快站出来讨打。”
但到底看到高湘是认真落泪,晚饭后,栾英云龙和贺杰走来:“那姐姐,你确实是为有弟弟哭,而不是为和来宝哥分开而哭?”
高湘不自觉的噘了噘嘴,贺杰娘呀一声的叫着跳出去,一头钻到乔庆船舱里瑟瑟发抖:“我没有看错吧,高二姐居然还会撒娇。”
乔庆鄙夷:“那是来宝哥的功劳,反正与你无关。你到处张扬个啥,想领功劳不成?”
但到底也有好奇心,没片刻,栾英云龙被高湘打出来,乔庆带着几个人凑上前去:“其实我们都比你惨,我家里不给太多零用钱,如果我也是个姑娘,天天嚷着不要弟弟,我也能像你一样有大把的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