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又逃学了,只想和栾英亲近亲近,近不了身,能为他多叫几声好儿,说不定他就看见。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站住,从视线上来说对他们身高有利,又离栾英不远不近的,再就赶紧看周围,如果有今天没课也来看热闹的学里先生,那就得另换位置躲他视线,叫好也要当心。
看了一圈没有熟人面庞,栾英倒是熟悉的,可他还没有看见自己,而且看见估计也装不认得的吧。
马文搬入南阳侯府角门的那几间房子住,过年过节的时候和栾英能遇上,栾英和哥哥贵生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更不喜欢曾害过贵生的马文和吴司,从来对马文没有好脸色,对长辈姑祖母夫妻倒能有礼貌,马文现在想和栾英好,也是费尽心思,还要加上逃学的风险。
擂台上有姑娘们,这就足够调动一些观看人的疯狂呐喊,见二苗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在呼声里人群拥动,吴司被挤的吸口凉气,露出痛苦神色。
马文看在眼里,问他:“你怎么了?”
吴司道:“我父亲打的,上回逃学不是被先生们抓住。我父亲啊,就会对我说英哥好,以前只是说,让我跟着英哥玩,自从南阳侯祖父弄来英哥的起居钟点,我父亲如获至宝,天天看着我按英哥起床的时候起,按英哥睡的时辰睡。听说我逃学,把他气坏了。”
马文一面对台上张望,一面道:“那你就告诉他吧,我对祖父说实话,我逃学来看英哥打武举,祖父说有时候当不拘小节,让我先请假,请不到假再逃学。”往怀里掏掏:“他还给我一两银子来回坐车,在这里买午饭吃。”
吴司搔搔头:“我不愿意告诉他,以前没听家里的,现在忽然转个大弯儿,怪难为情的。反正打我也不狠,就我一个儿子,不能真正把我怎么样。”
马文嘻嘻笑上几声,和吴司目光专注的放到擂台上。
云龙对手是个魁梧大汉,乍一看,有云龙两个高,但是云龙仗着身量小,灵活的在他拳脚里蹿来蹿去,抓住机会到他背后,不是拳就是脚只管招呼。
他从小习武基础扎牢,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利落好看,相比之下大汉拳风虽猛却带笨拙,台下喝彩声再次高涨。
马文吴司流露羡慕,都知道的:“他和英哥玩的好,是英哥的知己。”两个人倒不是嫌弃对方,而是下意识的看上一眼,心里泛起不是滋味。
在他们的后面停着一辆马车,马文吴司就是借着这马车占的空,才站在车辕里有一片视野空旷地,这样不挡车夫和车里人的视线,人家才没有撵这两个少年。
车里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个宝蓝衣裳绣如意,另一个杏黄衣裳绣芳兰,宝蓝衣裳的妇人笑道:“你看,那就是云家的哥儿,皇上赐名为龙,他不随父亲面貌也不随他的母亲,竟然越长和公主越相似。”
杏黄衣裳的妇人面色淡淡的嗯上一声。
宝蓝衣裳的妇人借着车窗光亮端详过,又笑道:“都不是当年少年意气,我劝你主动登门求见,去的多了,自然遇到云世子,向他求个情儿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