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庆下马后,带着叔伯兄弟就上台,济阳侯府乔家的子弟不含糊,一场接一场的打,丝毫不带停。
这种打法不给后来的人占便宜,从五月初试开始打武举的人,除去七月到九月里这段外省进京的时间可以休息,九月开始直到打出武状元武榜眼和武探花,这个时间就定不下来,有一科双双对对旗逢对手,一场输赢能打三天,最后拼体力耐力,看谁先倒下。
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五月下武举的人里,不乏伤到筋骨的人,七月到九月看似两个月,其实不见得治疗和休息的时间足够,有些忍痛坚持到武举结束。后来的人上台就打,那是公然占便宜。
兵部定下来的惯例,直接九月复赛下场的人,先打一百场,计算输赢比例才决定他能不能进复赛。
这对乔家子弟来说并不为难,他们自幼跟着济阳侯及自家的父兄叔伯们操练,打熬筋骨都有年头,武将世家都有自己的阅历,这其中有共同的一条,战场上不一定天下第一定输赢,有时候还论运道,有时候论忍痛的能耐,有时候撑到最后是赢家。
他们都练过一场接一场的混战,所以不屑于打武举,武状元又能如何,拉到战场上不见得赢。
乔庆中了文科,祖父和父亲都认为他从此就成大人,这就可以正式帮家里办事,原籍有些杂事需要济阳侯或直系子孙前往才能压住,处理起来琐碎无比又占时间,就派些子弟陪乔庆去了。
乔庆他是知道武举日子的人,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原本不想打武举。
柏署和贺杰与他书信往来,把武举说的精彩纷呈,特别柏署较为热心,又运道不高,抓阄遇到的全是强者,一百名以前就落下擂台,这让乔庆颇不服气。
他以为小爷们天下不敢说第一,武举也在五十名以内,他回来为柏署找场子,为栾英的心倒不是太多。
在追随云龙的子弟们里,乔庆是和栾英不对盘的人里,最有能耐的那个,乔庆一上来就不喜欢栾英,出自他在家里听到的话,济阳侯府和南阳侯府是这一代正式绝交,以前时不时的还走动,马得昌坑爹直接把世家间的情谊断送,马家出事以后,济阳侯府正式向南阳侯府提供闭门羹,私下又公开说南阳侯做事不端,他不应该为马得昌到处求人,而应该主动写奏章弹劾马家。
马家案子出来,济阳侯已经认定南阳侯府离倒下不远,马家行事不端,乔家自然避开。万没有想到栾景为给表哥姑丈报仇去到新集,云展在场居然把亲事压给他,这倒也罢了,此后云展和元秀定亲,燕燕自此才开始得到云展照顾。
这里面有点运道的成分在内。
燕燕得到公主母子的一致肯定,与她安分度日有关,如果她被公主府上接去做客一回,回婆家就颐指气使,狐假虎威的作威作福,云展也不会再照顾她,因为给她一分光,她已经用到十分。
元秀的知己燕燕,她不是狐假虎威的人,她有自己的店铺心生欢喜。
人有一件忧伤事,有一件欢喜事,欢喜如果大过忧伤的话,忧伤就不算什么了。燕燕这个平妻又不是深爱栾景,那可能离家也伤心,燕燕这个平妻也不敬重栾景,否则为自己嫁的丈夫不好而伤心。
这亲事是强压下来的,她逃离苦海般的新生,有绿竹贺宁日日在眼前,随时能见到元秀,燕燕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去了。
她有家业,她有夫姓,这让她不用再考虑嫁人,她不用兜搭丈夫,也不用敷衍公婆。细细算一下,一个女子在她这年纪应该有的,她都有了。她平时并不为嫁给纨绔烦恼。店铺里有时慧姐到,有时候敬安到,燕燕其实忙忙碌碌,没功夫烦恼。
公主和云展都喜欢她充实的过自己日子,也欣赏贺宁绿竹常年陪伴,所以才愿意元秀继续照顾她,在栾英出生时也纷纷给予颜面。
纨绔们对于栾景不服气,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济阳侯府也同样不服气,生个儿子就仿佛家门风水扭转,这谁能想得通?
乔庆在家里听到话,就对栾英冷嘲热讽,栾英不吃他的话,两个人就打起来,打着打着也就像知己,不过乔庆有先入为主在心里,和栾英相处的岁月还不够多,和柏署更好些。
他打着打着,就想起来哪怕自己显名声,最后也为的是栾英,柏署信里写明:“不是我无能退于一百名以前,我们全是遇强就干的策略,只有英哥是规避寻名次的打法。”
乔庆在拳风里扫一眼台下,云龙等人赶到这个擂台下面,云龙累狠了,家将们用手臂架着他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