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客人们还在,身为主人不应该歇息。”
临江侯和他们关系好,真心为栾家高兴,忙道:“只看英哥只看英哥。”
南阳侯就笑了:“只看英哥。”
云展高名英离开的时候,在宵禁开始后半个时辰,宵禁对这二位不起作用,他们该怎么回家就怎么回家。
除南阳侯府留宿一部分人,其余的被云展带去护国公府住宿,栾景按燕燕说的,每人赠送二十两,博得一片道谢声。
柏署等人从东园里出来,原来他们还没有走,等着送自己未婚妻,姑娘们上车,其余人上马,熟睡的高小三被连被褥抱入马车里,继续睡得香甜。
先送高名英和姑娘们到高家,再送云展和少年们到护国公府,看得见角门时,云展对栾英道:“好了,你赶快回家,明天再收拾不迟,再放你几天假。”
栾英跳下马到云展马下,欠身抱住他腰身撒了个娇儿。
云展刚要问贺杰在哪里睡,贺杰也下马走来,欠身把脑袋塞向云展手中,一下,又一下,多抢一下自己高兴的很:“我陪哥哥回去,否则他一个人回去多冷清。”
杰哥是受宠爱的弟弟,栾英和云龙嘿嘿笑,从不怪他争宠。
云展感受着孩子们温热的怀抱和额头,暗自感慨一下光阴飞速,孩子们长大,他道:“那你跟着哥哥回去吧,也照样放你几天假。”
“姨丈早早歇息。”
栾英贺杰说着,又对云龙打声招呼,两个人带着栾泰乐旺打马返回,往东园里歇息。
第二天南阳侯栾景都有假期,这对父子起床,先把贵生教训一顿,再就收拾家什器具,有些抹净送还,还有小山般的盘碟督促家人刷洗,或归还或入库,给留宿的客人们准备丰盛早饭,南阳侯夫人核对入账礼物和出库支出。
不让人惊动东园,栾英贺杰一早按时醒来,听说祖父母还让睡,放心的睡到中午,燕燕半上午起来,也觉得小子们辛苦,不肯惊动他们。
入账礼物太多,南阳侯夫人说今天核对不完,要等明天再送过来,燕燕下午准备饭菜,晚饭请全家以为道谢。
祖父母说不完的英哥是个好孙子,贵生已经习惯性躺平,随长辈们怎么说,反正他的日子还是苦,长辈们不说他,他也免不了被逼读书写字。
有一点上好,栾英定亲了,贵生大为放心,也觉得这是个好弟弟,他果然不抢清姐儿。
南阳侯夫人晚饭后继续核对,看到最后愕然不已,南阳侯看管贵生读书到起更后,交给栾景早早回来歇息,就见到妻子呆在烛光下面,看僵直姿势不是刚刚这样,把南阳侯吓了一跳:“你生病了吗?”
南阳侯夫人回过神:“请看,家里库房俱是满了大半,这过年的东西不用再办。”
南阳侯不相信,自己来看,没看几眼也张大嘴:“卫王府、肃王府、锦城郡王府,送的东西不比护国公府和贺东家送来的少?”
“是啊,昨天那么多客人,可是到最后咱们还落下这么多的东西,这个年足够用了。”南阳侯夫人红了眼圈:“就生这么一个出息的孩子,就这样了。”
南阳侯揉揉眼睛,又看两遍还是真的,长叹着放下账本:“别省着,折成现银给祁氏和英哥,家里不能白沾他们光彩。”
第二天送银给燕燕,燕燕是大财主没有收,南阳侯夫人准备购置田产,不拘多少写在英哥名下。下午燕燕来见婆婆,对她说来帮忙的几家仆从,清河侯府临江侯府栾景外家也出人手等等,每家主人赠送一件礼物,另一千两银子,家下人等共赏一千两银子。
并说打发栾英这就准备送去。
果然给公婆留下礼物,给冯氏和贵生也有,马文和吴司在雪中搬柴洗菜,燕燕和栾英都看在眼里,又单独各自赠送二百两,说这叫好好上学的钱。
收到的人没有不夸祁氏大方得体,都说栾英是人才儿,离不开母亲的品德好。
冯氏算了算,影影绰绰觉得燕燕这么一天花费接近百万,金花、遮挡园子的锦缎和鲜花盆景,这是相当大的一笔花费。
燕燕顾不得算,她忙着请金银匠再做金花,又催姑娘们把花样子描好送给金银匠,这近腊月,金银匠里有一部分回家过年,这就造成京里的金银匠工价和金首饰价格有所浮动,燕燕是大主顾倒没影响到她。
圣旨下来的时候,南阳侯还是觉得意外,圣旨里只斥责云展高名英搅乱宵禁,没有提到栾家一天之内的靡费,南阳侯准备好的理由继续揣在心里。
他担心有后患,花钱往宫里问了问,原来御史确实弹劾栾家靡费,但是唐泽先收到进上的鲜花盆景,他没有理会。
弹劾御史不死心,又写奏章,唐泽叫进都御史,问他:“栾英在公主面前长大,他母亲手里有钱,文状元武探花谁家能有,他母亲祁氏愿意花钱,只要是干净得来的,这难道不行?全国富户无数,都不能花钱不成?”
都御史说当然可以花费,这事情就这样过去。
南阳侯心如明镜,牵涉到大仪公主的事情,皇帝均孝道为先。
换成倒运的富贵世家,哪怕请来王爷郡王的,过度靡费也是可轻可重的罪名。
英哥儿,是大福气的孩子,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