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婆子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成了,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不住地拿眼神去看傅老头和两个儿子,见几人都一脸茫然的样子,只能去问族老和村长,“合户帖真要银子?”
这十里八乡,分家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说分了家又想把户帖合在一起的了,族老与村长也没有具体去县衙里办过这事,哪里清楚。
不过两人看了一眼傅瑾珩,想着他娶的媳妇是县令家的千金,自个又在城里的书院读书,还是村里唯一的童生,他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两人皆是点头道:“傅童生说的,想来应当是真的吧!”
傅婆子气鼓鼓地对沈氏道:“那你赶紧准备银子,到衙门把户帖合了。”
傅瑾珩倏地笑了,“奶奶,我们可没这个银子。”
“你们怎么会没有,你们这又是买牛车又是建新房的,怎么会没有钱?”傅婆子一着急,顿时本性暴露,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一天到晚鱼啊肉啊,不要钱一般地往屋里搬,你们那是没钱的样子吗?”
“我们买牛车,那是卖了家里的地买的,奶奶又不是不知道?至于修新房嘛,那是我媳妇的嫁妆。”傅瑾珩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奶奶不是说我花媳妇的钱丢人吗?怎么还让我去找我媳妇拿钱?莫不是,奶奶其实是觉得我一个人花是丢人,让你和大伯二伯他们一起来花,就不丢人了?”
“你个混账!”傅婆子隐秘的心思被说中,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读书都读到狗屁股里去了吗?哪个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奶奶如果不愿意出钱合户帖的话,就请回吧!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今天不能再耽误了,我一会还要赶着去学堂。”
傅瑾珩仿似没听到她的恶言恶语一般,脸上还是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另外,我家的事,以后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不管是服劳役还是军役,都是作为大周子民应该承担的责任。该我自己承担的责任,我自不会逃避,不然如何有脸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村长原本就不想来管傅家这摊子烂事,更不想得罪傅瑾珩这个村里唯一的童生,趁机道:“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婶子,我看瑾珩这孩子是个有成算的,你就别操心了,等着以后享子孙福吧!”
“明年就该下场了吧?赶紧的去读书吧!不要为了这些事耽误了功夫。”族老拍了拍傅瑾珩的肩膀道:“你这孩子聪明,以后是个有出息的,好好用功。”
“走吧!我们都走吧!不要影响人孩子去学堂读书。”村长带头往外走,族老也跟了上去。
傅婆子心里自是不甘心的,但她既舍不得出钱去,也没办法强迫沈氏出钱,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了。
虽然傅瑾珩几句话打发走了傅婆子等人,但沈氏心里还是气得不行,“这群死不要脸的烂货,你爹躺床上的时候,家里难成啥样了?没见她们来为我们着想,如今我们日子才好过一点,就开始来为我们打算了?真当我没脑子,不晓得她们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