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文官级低,还未有资格得见圣颜,所以并不知道坐在那喝茶的就是当今皇上。
不过他到底当了多年的官,眼色还是有一些的,看得出来上面坐着的人气度不凡,不是一般人。
他态度摆得十分的谦微,“这位大人,不知道请下官来所为何事?”他一边问,一边暗暗在心里琢磨,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
萧宗盷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番,冷声道:“听说你有为夫人是魏国公夫人的妹妹?”
林修文的反应和陶氏当时被询问时的反应一样,他内心十分的惊讶,万万没想到这人大半夜的将他抓来,竟然是问这等小事。
不,这般大费周章地将他抓来,绝对不可能只是问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自然做梦也想不到,萧宗盷是想弄清楚他前妻的具体身份,想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只以他的常理来推测,他这一推测,就想到了去年韩家造反,与韩家来往密切的人家都被清算,下场极其悲惨。
难道魏国公府也造反了?
虽然觉得这个猜测有些荒唐,他还是小心回答道:“我前妻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难产过世了,我和魏国公一家并没有往来。只在前妻活着的时候,好像和那位夫人通过几次信,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萧宗盷面色讽刺道:“你连自己夫人的亲姐姐都不认识?”
“实不相瞒,我与亡妻是在去武安县上任之时认识的,我认识她时,她正被人欺负,还受了重伤,我照顾了两天之后,原本想留下银两给她,让她回去找家人,但她却说她不记得家住在哪里了。
她精神看起来十分地不好,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照顾她,只能带着她一起上任了。”
林修为一边回忆着当年的情况,一边道:“她和我到了武安好几个月,才说记起来,好像有个姐姐嫁到了魏国公府,不过她也不是十分地确认。我鼓励她写信去问问,也许能帮恢复记忆。
她与那位魏国公府夫人倒确实通了几封信,后来她生孩子难产过世,我还给魏国公夫人去过信报丧。不过她后来在信里说,自己并没有妹妹,当时给她回信,只是看她可怜。
至于我亡妻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哪些亲人,直至她死,她都没与我说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记起来。”
林修文虽然略去了陶氏后来写信与魏国公府夫人联系的事,但是在亡妻到底哪里人士,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这件事上,倒确实没有撒谎。
而且他与亡妻的相遇,除了他当时对她的容貌惊为天人,对她一见钟情,稍稍有点趁人之危之嫌外,别的基本也是照实说的。
在林修文说完之后,萧宗盷久久没有说话。在林修文进屋之前,他正在看林修文当官这些年的履历卷宗。
林修文所说的去武安县任命那一年,正是蓉娘出事那一年,那一年他还没有坐上如今这个位置,他还只是太子……
会是她吗?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早已经死了!
他现在,甚至有点不愿再问下去,想不再去寻答案,只当她还好好地活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拿出那幅画递给林修文道:“这幅画是你亡妻本人的吗?”
林修文看到那幅画瞪大了眼,似乎不明白,明明在他家里的画,怎么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