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这么说,”徐宴礼依旧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精准补刀,“恩断义绝和恩将仇报还是有区别,三哥可没调-教出一个会反咬女人。”
“看你们还是少说两句,那两个小姑娘客气点,别犯浑,俩要是上心了,你们还找人晦气,”沈良州勾了下唇,“怕大兄弟都没得做。”
题戛然而止。
-
“这段时间麻烦不断,是不是因为上次海岛事?”
出了会所,沈姒忍不住问道。
“不全是因为你,”齐晟抬手『揉』了『揉』沈姒长,“乾会系网一旦形成,打造不止是金钱帝国,也是权力阶梯,齐来说不是好事。”
“可你这么不给人面子,非要置人于死地,会不会有麻烦?”沈姒有些担忧,“感觉贺九在威胁你。”
“不是为了乾会,姒姒,”齐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声,“养在身边五六年一个女人,前两天背叛,卖消息给齐,为这事不爽而已。”
沈姒很轻地啊了声。
“什么女人?”她狐疑地瞟了齐晟一眼,“她为什么会为了你反水?”
“什么叫为了?”齐晟微蹙了下眉,拢着她后颈,将人扯了过来,“你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脑补倒一倒,沈姒,别有事没事栽赃到身上。”
“随口一问嘛,”沈姒反手扯松手劲,“不过还是担心你。”
“姒姒,教教你,”齐晟一手揽过沈姒腰身,低了低嗓音,“这些人火烧眉『毛』,要贺九来周旋,念是情;死到临头,求到面前,就算念不了恩,也得忌威。”
淡淡一笑,漆黑眼沉静而冷淡,“做人,可以心中有佛,必须手里有刀,不然别谈余地。等轮到你退让时候,别人未必给你退路。”
沈姒怔了下。
大约这才是真实齐晟,看着是恣意狂妄祖宗,睚眦必报、离经叛道,似乎没有怕头也不讲章法。其实一举一动都有谋算。
恩泽摆在明面上,利刃藏在黑暗里。
杀予夺,皆要掌握在手里。
“不谈这些,耽误了两个小时了,”齐晟翻腕扫了眼时间,低头贴上她耳垂,“想去哪儿过七夕?”
呼吸掠过她颈,有点痒。
沈姒在怀里缩了下肩膀,“还在路边呢,你别闹。”
“那去车上?”齐晟嗓音沉了沉。
“……”
沈姒被脑回路惊着了,忍无可忍地退了退,“你可真是——”
“这么不经逗?”齐晟抬手拨了下她小脑袋,“只是问你要不要上车,又没说要去车上做。你急什么?”
沈姒直接将手包砸在了身上。
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消停,沈姒挽手,“陪去逛街吧,热闹。”
她想了想,“们可以去香桥会,买巧酥,拜魁星,还想跟你一起在游船上放河灯。”
齐晟低眸看着她,笑了笑。
远处市井长巷嘈杂而喧闹,聚拢来是袅绕缤纷烟火气,一蔬一饭、柴米油盐;呈现是酸甜苦辣人间,或细水长流、或跌宕起伏。
路过街边一个小摊,沈姒拿起一个面具,往齐晟面上比划了下。
“什么东西?”齐晟皱眉,低下来嗓音里透着点不耐和嫌弃,“太蠢了。”
“可是跟是一欸。”沈姒看了下两张面具。
脸谱元素面具,女娲和伏羲,黑红相间,手工绘制,很精巧。
齐晟没搭腔,漆黑眉眼沉冷,面上全是抗拒。
沈姒直勾勾地看着,扯着袖口摇了摇,又轻又软声音全是撒娇意味,着重强调了下,“一。”
齐晟低了低视线,明显磨不过她,“行行行,戴,就一分钟。”
很幼稚行为,肯陪她。
“不喜欢就算了嘛,”沈姒得了便宜还卖乖,轻笑出声,完全压不住翘起来唇角,“也不是不讲理人。”
“你是不会不讲理,”齐晟意态轻慢,嗓音懒倦地拆她台,“你只会跟一哭二闹三撒娇。”
沈姒不管这个,齐晟肯弯腰肯低头肯让步,她就莫名其妙有点兴奋,心里像是藏了一个小气球,在不断膨胀,都要载着她飘起来了。
她抬手替系绑带。
冶艳薄光勾勒齐晟五官轮廓,利落碎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而狭长眉眼,鼻梁硬挺,唇很薄,有点薄情又多情感觉。
天一副专祸害小姑娘长相。
沈姒看着,有些失神。
还没系好,她手就垂下来,搭在了肩上,顺势勾住脖颈。
面具掉落在两人脚边。
“看什么?”齐晟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姒,捏了捏她耳垂,“不系了?”
沈姒没有说。
鬼使神差地,她踮了踮脚,搂着脖颈吻上唇。
“想吻你。”
唇齿辗转间,沈姒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而后她感觉到腰上一紧,齐晟一手牢牢地箍住了她,一手控住她下巴,辗转着深入,反客为主。
耳边喧嚣人声已化成风。
沈姒主动变被动,忽然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有那么一点点不妥,轻推了推齐晟肩膀。结她双手被反剪扭到身后,牢牢锁住,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靠。
明明是她想主动,怎么就突然演变成强吻戏码了?
沈姒茫然地看着,挣脱不开,便也不管不顾,乖顺地承受一吻。
齐晟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手锁牢了她双腕,一手抬她下巴,撬开她齿,徐徐掠夺,要她回应,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们在薄光之中接吻。
七夕一度,佳期如梦。
年年乞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
四九城天气渐凉,夏末最后一场雨送走了闷热暑气。
一晃眼,树树皆秋『色』。
决赛地点还在燕京,沈姒近日来都在准备决赛,住在西城四合院。
国风组古典舞和国戏一直分线进行比赛,两边她都报了名,古典舞顺风顺水,国戏山外有山,倒不全如她意。她从前错失几年,舞蹈还拾回来,戏曲却需要长久练习,在实力上确实落后于几个有本事。
里阿姨收拾东西时候,在书房里不小心打落了一个檀木盒子,连声道歉,“不起,沈小姐,不是故意,你看这『毛』手『毛』脚……”
“没事,人被没砸到就好,”沈姒看她很紧张,安抚了她几句,“应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万一齐晟过问,你说碰到就好。”
“欸,好,真麻烦您,”阿姨心里愧疚又感激,“现在就收拾。”
沈姒嗯了声,无意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地上一物,忽然被绊住。
她稍怔,叫住阿姨,“等等。”
阿姨动作顿住,看沈姒从地上捡起来一条项链,不解其意,“怎么了?”
这是一条怀表项链。
保存很好,应该是修理过,怀表齿轮没锈,指针还走字。经年累月留下斑驳痕迹,让这条项链变得老旧灰败,磨平了原有光泽。
沈姒认得这条项链。
因为这是她东西,她小时候日礼物,不记得什么时候弄丢了。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