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有只爪子,不轻不重地抓了一把——他竟……
他竟鬼使神差地生出一些绮思来。
四阿哥顿了顿,终于开口道:“今晚……”,他看着宁樱,眼角微微眯了眯,像一只将要狩猎的猛兽,盯着面前茫然无助的小白兔。
他喉头吞咽了一下,眸色有些危险的幽深。
宁樱意识到了四阿哥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四阿哥正要继续说下去,院子里却响起了动静,一个火急火燎的小太监要见阿哥,被奴才们拦着不让嚷嚷。
苏培盛认得这孩子——是李侧福晋院里的小太监。,名叫小柔子,平素说起话来,总是这么一副慌慌张张、带着哭腔的样子。
苏培盛很瞧不上小柔子这一点——做奴才的,在主子面前服侍,最重要的就是讲求一个喜气。
总这么耷拉着脸,大小事情都跟嚎丧似的,晦不晦气?
小柔子看冲不进来,索性也就不冲了,他直接把袖子一甩,在院子里一跪,喊道:“求四爷可怜!侧福晋从午膳过后,便嚷嚷着头痛,方才直接厥了过去,才被灌了汤醒转过来,奴才们都吓坏了——福晋请了大夫,正在侧福晋院子里那儿看诊呢,也想请四爷过去瞧瞧!”
……
侧福晋院里正屋。
李氏斜斜地躺在床上,腰后垫着一只绣锦缎十样如意八宝分金圆葫芦枕,满头如云的鬓发斜斜地拢在一边。
旁边侍女正侍候着她吃果子。
李氏咬了一口果子,在嘴里恨恨地咀嚼了几下,拍着床板对婢女舒蕾道:“呸!好不要脸的东西!若不是膳房的人私下里来我这儿说清楚——谁能想到她能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
她人在四爷面前露不了脸,便让狗去露脸!她勾引不了四爷,便让她的狗去勾引四爷——哪有这样的道理!”
舒蕾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连声道:“主子别动怒,四爷毕竟年轻,一时被新人迷了眼也是有的,您挡得住这个,挡不住那个!徒徒惹四爷不高兴,又是何必?
最要紧的是您如今肚子里有小主子,这才是最顶用的!您只管将小主子生下来,来日您有两位小主子在手,要收拾一个格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氏伸手将面前的果盘推开,就往被子里顺手一塞,冷笑道:“轻而易举?等她势大,就除不去了!你这蠢奴才,事儿不在你身上——你倒说得轻巧!”
眼见侧福晋不高兴了,舒蕾也不敢说什么,立即跪在侧福晋床前,伏下身子道:“主子说得对,是奴才眼光短浅了,主子教训的是!”
李侧福晋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她想想又渐渐恼恨起来,红着眼道:“那贱人还没真正侍候四爷,四爷都已经让人去关照膳房——说什么给格格院里的膳食务必备足,今儿回了府,直接就去她那儿用了膳。
这会儿我若再不把四爷拉回来,就该是那贱人施展手段的时候了!”
舒蕾几乎成了复读机:“是是是!主子说的是!”
李侧福晋胸口起伏了几下,只觉得胸臆之间一股怒气无处可泄。
还想骂人时,小柔子从院子里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隔着帘子跪下来。道是四爷马上就过来了。
李氏转怒为喜,催道:“还不帮忙!”
舒蕾赶紧从地上起身,扶着李氏躺下,又转身飞快地从妆台上拿来了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