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起码,他在吃食还能做到饱一顿饥一顿。
这下她人没了,他估摸着,难得的饱一顿大抵也轮不到他了。
昨日,那些待着院子内的下人们,还没等这女人的尸体凉透,便已经入了她存放首饰的厢房内大肆争夺了一番。
若是想依靠他们活命,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若,带着那女人藏在床铺下的那些银票,逃出去?
反正他那个父皇自他出生,来这个院内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估计他就算真的逃出皇宫了,他也不会发现。
至于那些下人们的死活,与他何干?
想好之后,小小的尉迟远站起了身,抬步往他亡母的厢房走去。
同一时刻,一辆来自玄武国的马车停在了尉迟国皇宫大门处。
随后,一大一小的身影从马车上陆续下来。
先下来的那位中年女人,身着一身灰白色的道袍。
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人儿,则是穿着一身纯银色的袍子。
正将自己的小手搭在那中年女人手心处,扶着她跳下了车。
下车之后,小人儿便将右手端在腹前,做出一副极为沉稳的模样。
那些守门的侍卫们见此,虽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见储灵华已经落地,红姑从袖口内掏出一个尉迟国国主亲自送予储灵华的令牌,出示给守门的侍卫看。
待侍卫们看清令牌上雕刻的尉迟国皇室才可使用的竹叶图案,赶忙尊敬地看向红姑回道:
“国师您......”
红姑看出这侍卫将自己误认为国师了,当即打断他说道:
“我并非是国师,我只是国师的下属。
我身侧这位,才是玄武国的大国师,莫要认错了。”
听此,侍卫呆愣了一瞬,而后满头带汗地回道:
“既是这般。
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国师大人勿要多做怪罪。”
闻言,储灵华只是微微点头,淡淡回道:
“无碍。
那现今,可否放我们进去了?”
听面前这小人这般说,侍卫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这玄武国的大国师,果真在度量上,比寻常的那些达官贵人宽敞的多。
暗暗思量罢,侍卫恭敬回道:
“这是自然,不过国主事先交待了,您来之后可直接乘坐轿辇去往皇宫主殿。
还请您稍等片刻。”
侍卫刚刚说罢,过来迎接储灵华一行的轿辇便到了。
因为现今正是秋日,在尉迟国内,风势较猛。
所以迎来的轿辇四周,被严实地覆上了可挡风的华贵布料。
轿辇落地,储灵华直接踏了上去。
而红姑,则是跟在轿辇一侧,以小碎步快速跟上抬轿的轿夫。
中途,轿辇在路过一条石道时,储灵华从轿辇外听到一些下人似乎在议论尉迟远的事情。
听此,她便开口让轿夫放慢了脚程,而后掀开轿帘,将轿外的声音悉数收入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