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还未说完,房翊已经携着她到了船上,他看了云台一眼,云台当即会意,道:“奴才这就去通知他们,说四姑娘和您在一起,暂时不回去,不用担心。”
进了船内,房翊一口鲜血吐出来,章雅悠急忙上前搀扶,关切道:“哪里受伤了?”果真和她先前猜得一样。
房翊自顾自脱下外套和里衣,章雅悠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看到那精瘦又不失健壮的上半身,她忍不住一阵脸红,上一世只看过一个男人的身体。
包扎伤口的纱布已被鲜血浸透,那血液呈现出暗紫色,而且散发出一股恶臭,混合着某种草药味,应该是中毒了。
章雅悠心惊,却立马镇静下来,帮房翊解开包扎,道:“怎么封悟夙不在?”没有封悟夙,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包扎伤口,更不要说解毒了。
伤口正在右胸前,很深,看样子是箭弩一类所伤,伤口周边呈黑色。“伤口这么深,应该很痛吧?”章雅悠喃喃道,她的小手轻轻地抚在了伤口那处,明明是生死攸关、身心剧痛的档口,房翊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哟,我这来得不是时候!”封悟夙笑嘻嘻地进来了,“你这是大意失荆州,我还以为我没有用武之地了呢。”
“少废话,快处理伤口。”房翊冷道。
“你出去吧,让云台给你准备点吃食。”房翊道,声音很冷,但是又出奇地温柔。
封悟夙笑道:“我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不要说吃食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待章雅悠出去,封悟夙正色道:“是我连累你了,我在苏州暗地里调查,找到了那起旧案的线索,他这边迫不及待对你下手了。”
他一边说一边为房翊清理伤口。
“我只不过用了一招打草惊蛇,杭州刺史就按奈不住了。这次伤我的人应该是袁德禄。他方才去杜家的画舫上找我,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房翊淡淡道。
“然后呢?”
房翊没说话,道:“这都夏天了,若是女子手脚冰凉,说明什么?”
“多数是气血不足,具体要看看情况了,怎么,你摸了哪个姑娘的手吗?那我真是大开眼界了,谁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被你摸了手?”封悟夙笑道,他八卦的时候像极了集贤阁里的头牌。
房翊愣了一下,道:“你晚点去给小蛮货看一下,这手上冰凉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她触碰自己的身体,小手凉凉的。
封悟夙笑道:“我说侯爷,你能不能正常点?你现在是身中剧毒,能不能活命还是个问题,竟然关心某个人手脚凉不凉,我真是大开眼界!”
“有你在,我死不了。”房翊淡淡道。
“也是,这手脚冰凉看起来不是大问题,但是可能是大隐患,比如,将来生孩子困难,又或者被人下了慢性毒……”封悟夙道。
这么严重了吗?被人下毒了?不能生孩子?房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一瞬间想了很多种可怕的结果,这可不得了,他马上招呼云台,把章雅悠请进来。
“叔叔,你没事了?”章雅悠问道,“想不到你医术还真的不错!”她对封悟夙笑道,但她马上愣住了,封悟夙正在给房翊包扎,从他的背后伸过手,那姿态像是从背后抱住房翊,传闻中武陵候有断袖之癖,莫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