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华服男子此刻正坐在沿街楼上的茶楼里,其中一人沉稳大气,另一人洒脱随意,都是贵气逼人,点的也都是店里最好的茶叶,喝茶的动作都十分优雅,一看就是养尊处优。
“这趟差不好办。”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笑道:“我是来领略江南风情的,办差是你的事。”
“你也是被指名道姓的。”那玄衣男子道,语气中有些无奈,给自己派了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过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差事更难办了。
蓝衣男子继续喝茶,不急不躁,道:“我什么名声你还不清楚?虽然这几年被老头送到关外历练了几年,但我本性如此,吃了这好多年的苦,可不是要找补回来。按照我的理解,名义上是命你我二人来办事,其实,是给我放假,来游山玩水,欣赏江南美色的。”
黑衣男子差点为他的不要脸鼓掌——知道自己如此不堪,还丝毫不遮掩,不但不遮掩还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这都算了,还能故意曲解上头的意思,说什么给他放假,他到底有多大的脸?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黑衣男子不甘心,又或者说他想彻底探清此人的脸厚程度。
蓝衣男子品着茶,优雅地吃着点心,若是不了解他的为人和过去,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贵公子,仪表堂堂,哦,不,仪表堂堂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应该说五官俊美,遥遥看过去还有一种芝兰玉树的既视感。
“听说江南好南风,我打算去试试,想知道这隔江犹唱后庭花到底是怎么个意境。”长安和杭城的确是隔江,约莫算是江北和江南了,这后庭花嘛,就更好理解了,正因为理解了他的话,那黑衣男子脸色很不好看。
荒唐!京城里养俊俏小厮泻火的达官贵人的确有,但那只是少数,而且京城里没有南风馆,更不会在公开场合拿出来讨论,尤其是他们还不算熟的情况下。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蓝衣男子一眼,往窗边靠了靠,生怕他沾染了自己。
蓝衣男子见状嗤嗤一笑,道:“别这样,我没那方面想法,纯好奇。你快成亲了吧?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吗?”
黑衣男子压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和他谈女人,尤其是自己的未婚妻,总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猥琐。
“听说你之前和章家的姑娘议亲了,后来怎么就散了?”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可恨,连这段旧事都知道,他会不知道自己议亲的姑娘?知道了,还问前面那个问题。
黑衣男子着实无语,他这个圈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能力都是一流的,偏偏遇上这么个主儿,真让人头痛,他干脆看向窗外。
正在街景以转移注意力的韩王府世子李谧,眼神忽然定住了,他原本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窗外,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人,但是,他又不敢认。
“你对京城的贵女们很熟吗?”李谧问。
董承彦笑道:“那要看你说得‘熟’是怎么个熟法、熟到什么程度了。”
李谧无语,此人果然猥琐!一般人猥琐也就心里想想,他倒好,巴不得倒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从前那些荒唐事,偏偏这么荒唐的一个人竟然靠着自己的皮囊和三寸不烂之舌,骗得好几个贵女为他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