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抬眼看房翊的时候,他眼里有些杀气。
“如果你连她那点手段都防范不了,你何德何能配站在我的身旁?”房翊冷道,“今日我看在姑母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这句话是说给薛瑶依听的,但是,在章雅悠这里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那是不是自己对房翊没用,新鲜感一过,就会视她为敝屣?
“你别这么凶。”章雅悠拉拉房翊的衣袖,虽然薛瑶依多次害她,又因为房翊而水火不容,但想着薛瑶依爱而不得、又遭了侮辱,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同情来。
房翊皱眉,没理会章雅悠,对薛瑶依道:“你先回府,仇,我会帮你报的。”
薛瑶依瞪着他,咬牙切齿,近乎睚眦尽裂,怒道:“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的仇人就是你!没有你,我还是滁州薛家千娇百媚的嫡亲姑娘,怎么会被人……房翊,我与你们不死不休,势不两立!”
她留下这样一句狠话,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这都是真的吗?”章雅悠问,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说出口她也后悔了,“算了,我们回去吧,你也早点回去。”
房翊沉默,却很自然地拉过章雅悠的手,携着她朝章家走去。
等把章雅悠送到沐曦阁,房翊这才转身离开,身姿挺拔,配上那一身轻功,端的漂亮!
玉凌还没睡,虽然受了伤,但一直在耳房里等章雅悠,见她回来,又把床铺整理好,悄悄服侍她洗漱。
“你伤势如何了?”章雅悠问。
玉凌道:“无大碍,侯爷手下留情了,否则……”
第二天,长孙骁又来了,接了长孙氏、章雅悠、章雅惠等人回长孙府。
章雅悠其实不大喜欢到长孙府,一来是,童年因为长孙氏疏离的缘故,她来得并不多,没有那么亲近;二来是外祖长孙述德很是严厉,当然这些年因为年事已高,冷硬的脾气有所收敛。这长孙述德辅佐过两代帝王,当过太傅,是当年的三公之一,呼风唤雨习惯了,在家中自然是一手遮天,长孙靖因为不堪管教,一年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晃荡;三来是大舅母崔氏狗眼看人低。
崔氏出身于南阳崔家,是南阳的第一大家族,族中为官者甚多,崔氏的嫡亲弟弟崔晋是兵部尚书;那时,长孙氏因为和章玉清长期不和,章家又日渐式微,章家的中馈也是由大房贺氏掌着,崔氏明里暗里都是瞧不起长孙氏,但老夫人卢氏却极为宠爱长孙氏,少不得因为长孙氏受委屈而敲打崔氏,这就引发了崔氏更多的怨怼。
她既瞧不起长孙氏,自然就不会喜欢章雅悠等人。若是有老夫人卢氏压着,她恐怕连面子上的客套都没有。
章雅悠给长孙述德以及老夫人卢氏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又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儿,说自己不孝,在外面贪玩了,让外祖长辈担心了。
她还给他们准备了很多贴心的礼物,看起来不算是特别贵重,但是却比较讨老年人欢心,又特别显诚意的物品,比如,卢氏吃斋念佛,章雅悠就给她送了几份江南著名寺庙里加持开光过的手抄佛经,紫檀镶金的念珠也给备了两串;长孙述德没事爱喝两盅,章雅悠就买了一些窖藏多年的好酒,让他没事的时候小酌几杯。
给崔氏的物品就贵重许多,光是一支嵌玉盘花金步摇和累丝嵌宝衔珠凤头簪就价值千两银子,还有一种补品。给长孙芝韵等人以及长孙骁的那两个妾室都准备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这一年多未见,长大了。我记得你也快及笄了吧?”长孙述德笑道。
章雅悠笑道:“回外祖问话,还有几个月。外祖疼我,到时能不能请外祖给我做正宾呢?”她娇憨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