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左宗仁叹息一声。
“行,我左宗仁虽然不过一介武夫,但自认看人还是极准的,你的眼神,没有骗我。”
他转身看着窗外的洞庭湖、
“你别误会,刚才的话,我不过是试探你。”
“我此来,是要谢你的。”
“说实话,我左家什么都不缺,我左宗仁,也自认在战力上,不惧四大圣城的任何一个城主!”
“但,我差的,也是如此。”
“我左家将门一脉,传自华夏仙州,曾经尽是死士,所以杀伐之气在身,世代如此。”
“刚猛有余,但柔韧近乎没有。”
“所谓刚猛易折,所以历届升仙路,我们左家一脉,都失败了。”
“直到仙芝出生。”
“她随她娘。”
“但是我更担心的,是骁儿,他比我左家之前的历代天骄,煞气还要重!”
“从小,他就像是一个老虎一样,上窜下跳,不服管束,你没有看到他在战场上的样子,简直和疯了的老虎一样。”
左宗仁连连叹息,像是在回忆,“想当年,我因为不懂诗书琴技,只知厮杀,被其他城主嘲笑了太多次。”
“他们都看不起我。”
“也因为如此,我在升仙路上,也没有走到终点。”
“升仙路很难,不只是需要战力,这个,你们还不懂。”
“所以,你能教她们两个,我很开心。”
左宗仁回身,看向凌天,“我不想左骁,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像我,虽然执掌南华城,但是谁不在背后骂我左家一门莽夫?”
凌天一直听着,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拱手上前。
“晚辈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左宗仁又转回身,那身影,有些落寞。
“城主。”
凌天抿抿嘴。
“你何必在意那些俗人眼色?”
“左家一门忠勇。”
“护佑南华城千年无恙,这是忠。”
“建府门于异族之前,这是勇。”
“大营之中数十万将士同仇敌忾,从未动摇,这是义!”
“试问,在这南华城内,那些满口诗书琴艺,风度翩翩的家伙,哪一个比得上?”
“城主,凌天看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
“哈哈哈哈,好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那左宗仁站在窗前,听着凌天的话,浑身便是一震。
旋即便大笑连连。
“凌天啊,你这句话,可真是解气啊!”
“好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等下次去了天圣城,我就用这句话怼他们!”
左宗仁回身,打量着凌天,“看你的样子,倒真不像个书生,带过兵?”
凌天抬手。
“虽然没有前辈境界高深,但这双手沾的血,不少。”
“我也曾为人族,奋不顾身过。”
“好!”左宗仁重重的拍着凌天的肩膀。
“我越来越欣赏你这小子了!”
“不像那白宇之流,娘里娘气的!”
左宗仁踱着步子,忽然道:“从未有人给我写过诗,你才情不错,又如此懂我,能不能给我写一首?”
“若是写的好,少不了你的赏赐!”
“晚辈,正有此意!”
凌天上前,直接摊开案子上的笔墨,大笔挥毫,一蹴而就。
“烽火照金甲,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血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凌天碧落,手臂仍旧在颤抖。
若是让凌天选择。
他还是想当将军。
征战沙场,快意恩仇!
那左宗仁双手拄在案上。
双目血红,嘴都紧绷着。
浑身震颤,比之凌天更甚。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