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厂长有点没听明白,迟疑地道:“这布料有问题?”
“没问题。”陆怀安笑了笑,解释道:“它很滑,很薄,现在它是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
透气,清爽,夏天很舒服。
可南坪的夏季不长,立秋一过天就转凉,这布料就用不上了。
杜厂长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他立马来了精神,认真地问:“那您说说,怎么改进?”
“能不能再织密一点点?”陆怀安有些迟疑地说着,笑了笑:“我对这个工艺进程什么的其实不大了解,我就是想着,这个现在已经不容易沾脏东西了,如果再织密一点,是不是能像油布一样,不渗水?就算不防水,好歹织得密,渗水的速度也能慢一点。”
他一边说,杜厂长就一边在脑袋里勾勒着大概的模样。
仔细一琢磨,还真有干头。
“而且织密了,这布料就厚了,就算不能防雨,防雪防风是没问题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一点就透。
杜厂长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行,我这就安排人试一试,陆厂长我先去车间了啊!”
他一秒钟都等不及,想立刻试一下!
“行。”陆怀安也没让他送,自己回去了。
现有的布料,已经打了淮扬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诺亚的新货,他们也买了一批回来。
怎么研究,也不明白这衣服怎么做出来的。
工人们索性拆开仔细看了一下:“这跟制作没关系啊,纯粹是布料的问题。”
“你确定?”不是他们水平不够,转移责任吧?
工人很肯定:“只要把这种布料进回来,这衣服我们一样能做!”
布料?
邓部长立马让纺织厂送了批布料过来,结果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布的就是布的,不可能突然就变成新面料。
“我们加大产量呢?”邓部长有些迟疑,这样是否能提高竞争力?
条条大路通罗马,也不是只有新布料才行嘛。
何厂长摇摇头:“没有用,现在许多人以买到诺亚新面料的衣服为荣。”
物以稀为贵,诺亚这批衣服价格涨了,衣服反而卖得飞快。
长此以往,他们拿什么跟人家斗?
“这布料总不会天上掉下来。”邓部长咬咬牙,决定亲自跑一趟:“我明天就去,几家纺织厂我一个个进车间看!”
他这认真的态度,何厂长很赞赏:“对,就该这样!布料总是机器做出来的,就算布料能藏,机器总是藏不住的。”
想起上回签的合同,邓部长冷笑一声:“杜厂长最可疑!上回要不是我警惕,他差点就糊弄过去了!”
这人跟陆怀安总感觉有些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多疑。
“以事实为重。”
对于邓部长的失职,何厂长并未过多苛责。
毕竟这阵子他们的重心都转到了关石,注意力全放在追回缝纫机上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疏忽,就让陆怀安钻了空子。
“实在不行,我还是派人去盯着烂坑村。”邓部长琢磨着,还是觉得这诺亚很可疑:“他们说是运货运货,但我这些天在关石打了好些来回,车上也没见着过运送大量衣服的人,沈茂实那几个是从来没见到过。”
上次吃了亏,何厂长觉得还是要小心为上:“没有确切的把握和证据,不要轻易下结论。”
“好的。”
被领导记住的事儿,邓部长想起来心里都滴血。
就这么一回疏漏,让陆怀安赚了多少便宜!
第二天一早,邓部长就杀去了纺织厂。
烂坑村这边还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在准备办酒。
钱叔的新房子,终于建成了。
果果是最开心的那个,抱着她的小黑跑进去,到处跑。
房子前面后面都建了围墙,果果可以放心地把狗狗养在院子里,钱叔还给它们砌了个小狗窝。
“果果,过来。”
沈如芸牵着果果洗了手以后,带着她去自己的房间:“看,这是你的房间哦,喜欢吗?”
小碎花的窗帘,窗前桌子的水瓶里还插着几朵小雏菊。
床单是干净的棉布,和被套是一整套的,还垫了床崭新的竹席。
果果都有些不敢去摸,仰起头惊奇地看着沈如芸:“芸妈妈,这真的是我的?”
“对,都是你的。”沈如芸摸摸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去摸摸:“很舒服的,我昨天洗干净,晒得香喷喷的。”
被子上还特地绣了两只小狗,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是龚兰和沈如芸亲手做的。
陆怀安还给编了小小的竹席子,打磨得非常光滑,绝对不会有竹刺。
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格外舒服。
果果全部看了一遍,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扑过来抱着沈如芸的脖子:“我好喜欢!喜欢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
抱着香香软软的果果,沈如芸也是感慨万千。
小姑娘有过很悲惨的过去,好在终于苦尽甘来。
他们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般,只恨给的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