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你竟然想着三百两银子就把这事儿给了了?!”傅方氏听了里正的话,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愤怒了!
她眼底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刺向站在她面前的里正:“这毁得可是芳儿的一辈子啊!”
“忠林媳妇儿,这事儿差不多得了!
大家也是同在这北山村里住着的,你家芳儿是个什么秉性,咱们这村子里的人,大多也都心里有数!你若说别的也就罢了,可今天这事儿,她可是主动拉开门进去的!
这旁边也有人瞧着,可不是我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现在若是同意,这还有三百两银子可以拿,若是继续这样拎不清,那你索性就去城里县衙击鼓喊冤吧!
到那时,你看看那县太爷是判你家姑娘不检点呢,还是判那三位公子居心不.良!”
里正耐着性子劝了这么久,这会儿也早就没了耐心。他一甩衣袖,颇为不满的瞪着还瘫坐在地上的傅方氏冷笑道:“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自个儿家里的斤两!”
傅方氏捂着脸又哭了大半天,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那苏公子的提议,在立下的字据上按了手印,领走了那三百两的银票。
这事儿很快就被村里那些好事的四下传了个遍,虽然傅芳儿的遭遇算不得好,但这三百两银子谁看了不眼热?!
相比较外面沸沸扬扬的传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的傅芳儿这会儿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去死,可是每每拿起剪刀,她又下不去那个狠手,她不敢!
傅方氏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眼睛看向针线篓子里的傅芳儿,她压下心底的惊惧,不动声色的过去拿走了针线筐,转头对不过两天功夫便瘦下去了一大圈,看起来形容枯槁的女儿强撑着扯了抹笑,低声哄着她问道:“阿娘给你炖了只鸡,一会儿拿鸡汤给你下碗面好不好?”
“我不想吃。”傅芳儿一听傅方氏说话,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滚:“阿娘,我,我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胡说,怎么就到了那一步了!那这世上不还有那么多寡妇二嫁三嫁的?!你不过就是走错了路,以后看准了别胡来,谁还能不犯个错呢?!”傅方氏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会发展到眼前这地步,根本就是她自己蠢笨还自作聪明去作的!
可是到了嘴边的斥责,在看到傅芳儿现在的状态后,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得缓缓的叹了口气,挪到傅芳儿身侧坐下,低声对她推心置腹的开口道:“阿娘昨儿已经和你阿爹他们商量过了,等过完这个冬,咱们就离开北山村。
你爹现在在外面帮闲,我们随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方去!没了那些闲言碎语,你只当是才丧了夫,到时候再过两年,给你寻一门踏实的亲事,眼前这祸事,就只当是揭过去了!”
“阿娘,我会这样完全是被傅满满那个死丫头害的!”傅芳儿现在满脑子其实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只执拗的想着若是傅满满今天被那苏公子得逞,那她自然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可偏偏那傅满满竟就这样逃过了一劫!她如何甘心:“我不甘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