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洛府族人那席,就有人不时望向洛玉瑯坐着的身影,满是担忧地说道:“长公子这伤,要尽快痊愈才好,不然这娶妻生子,”话只说了半截,却无比清晰,这要是真残了,怕难娶良妻,这没有子嗣,就还得过继。
本来蔫了的洛二公子再次挺直了腰杆,余光扫向了景玉霜,嘴角上扬。
洛府主母景妍凝见身边的洛老爷胃口却是极好,丝毫没受影响。不禁皱了眉,以她对身边这位的了解,不该如此坦然才是。
于是,就有了第二日景畴行的来访,“我听说玉瑯平安归来了?”
洛老爷点头,“他任意妄为,却让舅兄你特意来探望,真是让我于心有愧啊!”
景畴行感叹不已,“当初他从红崖上跳下,旁观者众,玉霜心痛欲绝,我们也无不感伤。幸好有惊无险,他可有说这数月来的经历?”
洛老爷摇头,“他不愿多提,我也无心多问。只要他平安归来,往后不再折腾,我就万事大吉了。”
景畴行问摸不到正题,干脆直接问道:“真是奇怪,当初我们也派了人去寻,却毫无踪迹。”
洛老爷明白他话中的意味,依旧装作不知,“红崖山古怪连连,想必是困在哪里,熬了数月,才死里逃生吧。”
景畴行见在他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就生硬地提起了景玉霜嫁入洛府之事,“你也知道,当初玉霜执意出嫁,本就有着生为洛府人,死为洛府鬼之意。现如今玉瑯平安归来,你看,”
洛老爷心中一阵恶寒,再一次见证了景家的毫无底线。
“我现在只想他的腿尽快好起来,其他的,都算不得事。若真能好,自然不愁好姻缘;若不能好,也不再奢求,只要他自己喜欢。”
“我说的正是此事,他身上有伤,行动又有所不便,身边即便有护卫,总是不如女儿家细心,哪里能照料得周全。我看你还是尽快为他寻门亲事,说不定喜事临门,他伤就好了呢。”景畴行说得关怀备切,洛老爷依旧恶寒无比。
“老太君一惯喜欢女儿家,身边总带着人,虽说并不是嫡女,但容貌教养皆是上乘,你我两家世代结亲,应该明白这知根知底才是最好。”景畴行话音刚落,正迈进来的景妍凝就帮了腔,“兄长说得极是,我前次回府,老太君身边的几位,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可人懂事。”
坐下之后,拿出了洛府主母的气派,对洛老爷说道:“老爷,我看不如我们就在其中挑一个做媳妇吧。”
洛老爷明白再不答话是不能够了,“玉瑯失踪之后,我曾上广福寺求了一卦,主持解释,他的姻缘不在今年,故而才会带凶。我虚度半生,只此一子,他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姻缘之事,明年再提吧。”
这是洛老爷第一次当面反驳景家与洛玉瑯的婚事,而且理由无比充分。
景妍凝不死心地接了句,“先订亲也行。他身边确实需要人照顾。”
“还是不妥,他腿伤未愈,脾气恐怕比以往更甚,你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家,何苦送到他这里遭罪。”这话说得已到极致,再说下去,只会尴尬。
兄妹俩悻悻从洛老爷离开,景妍凝一脸担忧地问景畴行,“兄长,景家竟要低眉顺眼到如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