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阳公主哪能不知道洛玉瑯的脾性,直接替他挡了,“穆家主,洛家主腿伤未愈,已经去歇息了,若有缘,日后自有会。”
“十五郎呢?”穆家主想着自己搜肠刮肚,如今早没了与三皇子的谈资,正想拉着十五郎解解围,自己为十四娘寻了这样一个好去处,他也该尽些力才是。
“他午间多饮了几杯,头昏,醒酒去了。”芜阳公主面不改色,利落地圆了过去。
穆家主转而问道:“不知十四娘住在哪里?公主容留她在此养病,这样的日子竟然避而不见,真是不懂礼数,待她母亲去说说她,让她来给公主请罪。”
芜阳公主轻松回答,“这几日夜里风大,她伤又反复了,女医看过,说只能躺,不能坐。要再不好,说不定会不良于行。”扫了眼蠢蠢欲动的大夫人,“我昨日去看过,那屋里药味实在太冲,待了一会就满身药味,害我一顿好洗。下午还有歌舞戏,若是被人闻到了,还以为是你们身上不好呢。”
话说得实在不算客气,但因她贵为公主,客气是她宽宏,不客气就得依君臣之道。
穆家主一听,虽并未全信,却只得作罢,想着等客散时再提,必然能够如愿。再者没有十五郎在跟前,只对着芜阳公主,他万万不敢造次。
洛玉瑯与十五郎到了书房,在纯笙摆放棋盘的功夫,自己推着轮椅一路滑过,却没见到穆十四娘的踪影,失望之余,不禁轻叹了一声。
十五郎听了,抿嘴轻笑,“洛年兄,莫不是还在想着前次的输棋?”
洛玉瑯岂是服输之人,“我确在复盘,不过,怎么想,前次都是你输得多。”
十五郎轻笑不已,其实两人算是旗鼓相当,很难定论谁更胜一筹。
注意力一旦停留在棋盘之上,就忘记了时辰。一局终了,十五郎赢了一子,洛玉瑯不服输地说道:“再来一盘。”
门吱呀一响,穆十四娘推门进来,看到屋内多了三个人,愣在那里。
“姐。”十五郎一声轻唤,很快想到一事,“怕是药味太重,熏得待不住,才会避来这里吧?”
穆十四娘避过洛玉瑯明晃晃地注视,“确是如此,我午间回去吃饭,那一屋的药味,熏得都有些睁不开眼。”
十五郎轻笑,“如今我也闻到了,可见效果之强。”说完,想着午宴前,洛玉瑯问他的事,觉得有些愧疚,敷衍地解释道:“公主想留十四娘多住些日子,怕今日穆家主来会接她回去,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
洛玉瑯心想,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穆家主,也是天下少有,不过因着穆十四娘,他也对穆家主没有好感,“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穆姑娘也不要轻视才好。”
穆十四娘想着上午被他按过的尾椎,现如今还有些隐隐作痛,怎么看他都像是假好心,“多谢洛家主,十四娘自会小心。”
“既然来了,看我下盘棋吧。”十五郎好不容易胜了一局,自然要乘胜追击,多赢几局。
穆十四娘不想扫他的兴,安静地坐在他这一侧,却正好如了洛玉瑯的意,无论何时看她,都不会刻意。
因为十五郎前一局胜,所以执黑子,信心满满地占了先。
洛玉瑯因为穆十四娘在侧,求胜之心更甚。
两个人下得前所未有的慢,一招棋竟要想上半天,穆十四娘虽见十五郎背过棋谱,她自己却是个半桶水,根本看不出两人棋着的精妙,只觉得实在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