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洛玉瑯有意逗她,免得她头发还未擦干就开始打瞌睡。
穆十四娘果然中招,用力擦拭着他的头发,沉默不语。
“漫游,且轻些,头发扯痛了。”被她无意间拉扯的发丝让他有些吃痛,洛玉瑯捉了她的,“没想到你竟是睚眦必报之人。”
“自然,当家的以后可要小心了。”穆十四娘见扯不开,偏头示威。
洛玉瑯慢慢松了,“放心,我老实着呢。”
“才怪。”穆十四娘本是顺口一说,洛玉瑯却在了意,“你也说了,都是演戏,不能因此记在心中,以后拿来说嘴。”
穆十四娘换了块干爽的棉巾,将他头发重新擦拭了一遍,“你自己梳一下,看干了没?”
洛玉瑯摸了摸,转头问她,“今日在正厅,怕吗?”
穆十四娘略一回想,除了洛玉瑯那一脚确实有些吓人,之后他们在庭院中远远地将尸首拖出来,根本看不真切,比起画舫中近距离地看到,要好上许多。
“怕的话,就别熄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见她迟迟没有开口,洛玉瑯有些后悔让她亲眼见到这些血腥之事。
穆十四娘摇头,“有青荷作伴,没事的。”
见青荷提了热水进来,洛玉瑯才起身离开。
当晚躺在床上,青荷很快就睡着了,穆十四娘意外地看着她的睡颜,同样是受惊吓,为何她就这样坦然?
受她影响,穆十四娘很快平复了情绪,睡意袭来,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早饭时,洛玉瑯感叹,“没承想,你胆子越来越大,像这样的事都不能让你恐惧了。”
“青荷都不怕,我为何要怕?”
洛玉瑯欲言又止,“蟹黄包子好吃,你尝一个。”
一连三日,盛掌柜总是领着几个掌柜,晚间陪同洛玉瑯边吃边观赏歌舞,只是从不提陪他外出游玩或产业之事。
洛玉瑯也似乎因伤所限,并不太想外出走动,只是到了第三日,就流露出对歌舞的疲倦。
第四日,歌舞伎果然换了人,她一开嗓,穆十四娘就听出了,是那日在画舫中听到,唱小曲之人。
“家主,这是秦淮最出名的朝阳姑娘,千金难求,费了许多功夫,才得以请动她。”盛掌柜言罢,一直留意他的穆十四娘敏锐地看出,他似乎另有深意。
洛玉瑯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听着倒也动听。”
穆十四娘不断地回想着盛掌柜的话,终于悟出了其中的深意。
千金难求,单凭他一个家奴的身份,就算得了大掌柜之职,恐怕也不能在家主面前如此张扬,因为,这银子要是他的,他就是家贼;银子要是公中的,他更是家贼,还涉嫌擅自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