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个掌柜当得稀里糊涂。”穆十四娘在舒掌柜面前,自然低调。
“你呀,就这点不好,好就是好,有什么好隐瞒的。你的新绣法,坊里经年的老绣娘都赞不绝口,还有假的不成?”此时舒掌柜见有人找她,轻拍穆十四娘的手臂,“去找灵秀吧!”
穆十四娘说了声,“多谢舒掌柜。”
“这样才好,以前啊,太沉闷啦!”舒掌柜又打量了一下穆十四娘,才轻笑着赶走了她。
穆十四娘一路来到后坊,见灵秀正在教授着小织娘,“你怎么这么笨,我当初也不像你这样。一抬头就看到穆十四娘站在那里,轻笑着看着自己。“师傅,你怎么来啦!”
穆十四娘看了眼快要哭出来的小织娘,“我回京探亲,自然要来看看你。”
“师傅,你走了以后,我连说话的人都没了。”灵秀见了她,撇下小织娘,倾述着自己的苦闷。
“媖娘呢?”穆十四娘不禁问道。
灵秀低声说道:“有人高价请她,她假说自己要嫁人,掌柜的就答应了,还赠了厚厚的随礼。后来舒掌柜知道了,将她外祖与母亲都赶了出去。”
不待穆十四娘反应过来,“再后来,听说将别人的织机弄坏了,又不知为何总修不好,就被人辞了。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穆十四娘的心情就这样翻了个山又趟了条水,最后只剩感叹,“她是心气太高。”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灵秀说完,又添了句,“这是舒掌柜当着绣坊所有人说的。”
“也是这么个理。”穆十四娘感悟道,“你且忙,我去寻刘大娘说说话。”
灵秀知道她是去找厨房的刘大娘,“你去吧,待会我去找你。”
穆十四娘在厨房与刘大娘叙了叙旧,自然又提到了媖娘,“当初她嫁祸于你,我就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
穆十四娘却有些同情媖娘,在木花坊坏了名声,现在就算绣艺再精,得出起价的绣坊也不会再请她们祖孙三人了。
木花坊对于老去的绣娘是极其优待的,真真是可惜了。
说着说着,看天色有些异样,想到娘亲还在城外的广福寺,匆匆别了刘大娘,又跟灵秀打了声招呼,再去向舒掌柜辞行,等出了偏门,已经起了寒风。牌坊下不见十五郎,却看到洛玉瑯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自己。
穆十四娘走近,“十五郎呢?”
“因为天色突变,我建议他先去城外接你母亲,至于你,就由我代劳了。”洛玉瑯注意到她头上的簪子,抿嘴一笑,“当真要下雨了,快上车吧。”
“你是如何忽悠十五郎的?”穆十四娘不愿上车,离开了原先的环境,也让她明白了,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你要我在此向你解释吗?”洛玉瑯见她果然不准备上车,就示意纯笙先将自己推上车。
穆十四娘见风越来越大,其中已经夹杂着雨滴,只得上车。
等上了车,才发觉这马车与她平日坐的不同,宽大了不少,足以留出位置给他的轮椅,一旁却还有座位。
穆十四娘寻了位置坐定,“现在可以说了吧?”洛玉瑯并没有回答,却对外面说了句,“走吧。”